碧素在外隔着门轻唤了一声,“主子”
里头没半点动静。
碧素正欲再唤,身后的脚步声已经靠近,碧素回头行礼,正要禀报,周恒却上前一步,直接推门而入。
屋里没有点灯。
周恒寻了一阵,才在床前的那地衣上看到了她,正抱着膝盖蜷成了一团。
周恒将门重新合上,缓缓地走了过去。
姜漓没动。
周恒立在她跟前,顿了半晌,问她,“太上皇后同你说什么了?”
姜漓抬起头望着他。
屋里的光线虽暗,却还是能瞧见那双眼睛红肿不堪。
姜漓调了调呼吸道,“臣妾当年同陛下说的那些话,陛下既然都听见了,自然也该记得臣妾曾同陛下说过,那农夫与蛇的故事,如今陛下就是那条毒蛇。”
周恒负手而立,身后的拇指上下晃动了两下。
“嗯,朕是蛇。”
周恒说完,又偏头瞅了她一眼,轻声问她,“早就怀疑朕了吧?”
姜漓眸子微闪,抬头盯着他,“臣妾想亲口听陛下说。”
周恒头一偏,道,“你先起来。”
说完,自己先走去了那软榻,落了座。
待姜漓从地上爬起来,周恒又道,“掌灯。”
姜漓憋着一口气,取了火折子来,点了他身旁的那盏油灯,刚望过来,脸就被周恒掐住,来回了转了一下,“哭了多久,竟哭成了这样。”
姜漓躲,周恒捏得更紧,“太上皇后都说了些什么。”
姜漓去掰他手。
“说朕杀了林常青?还是只同你提了久财崖。”周恒直接上手将人摁在了腿上,“你心里想什么,瞒不住朕,在你认出韩焦时,就已经对朕生了怀疑是不是?”
姜漓不说话,扭过了头。
“后来,朕对你的态度,又让你有了犹豫,既然林常青是朕杀的,为何单单就放过你,你一直在观察朕,在南苑太上皇后问了你身上的熏香,又借熏香之事,想除掉你,你心里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今日太后召见你,朕来猜猜,大抵是同你提了一句久财崖,目的是想给你提个醒,她知道了你的身份,让你规矩些,而你心头对朕的那丝侥幸也随之破灭,恨朕的忘恩负义,恨朕骗了你,你想替林常青报仇,但目前来看,你还没有想到法子,反而心头还没有个定夺。”
周恒说完,顿了顿,道,“阿漓,林常青一死,你只有朕了。”
那话似是一把刀拍下来。
姜漓就是那条鱼。
周恒就是那把刀。
拍的死死的。
姜漓拼了力气挣扎,“周恒!”
周恒继续摁着她,“你已知道了朕心里的那位姑娘就是你,而你这辈子也离不开朕,便安安心心地呆在宫里陪着朕,旁的那些心思,你不用去想,想了也没用,你算计不过朕。”
姜漓没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