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里的声音几近虚弱,把晏姝吓了一跳。
“晏小姐,那日是我唐突。我喝了酒,说了胡话。昨晚想向您当面道歉,却别人拦下。”
“……”她虽然想说没事,却说不出口。
“您怪我吧,”话筒里的声音细细柔柔,并不清晰,连带着痛楚的喘息:“我今天这样也是咎由自取,我活该。”
说完这话,他痛楚地咳了两下。
晏姝听到话筒里有人让他躺好,不要乱动。
“你这是怎么了?”晏姝迟疑着问。
“啊……唉,昨天碰到小偷在医院门口对一个抱着小女孩的妈妈行窃,我忍不了这样的事,我冲上去制止了他们,却不小心被歹徒捅了几刀……现在在医院,可我救的人甚至没来看一眼,”他有气无力地说:“唉,我总是这样爱管闲事。”
为了救人,被捅了几刀。
晏姝在那一刻,不可否认她心软了。
尽管哥哥说当年自己不是她救的,可他的把握也并不大。
曾经就乐于助人,车祸急救的恩人这次又路见不平。
可他这次救了一对母女,被救的人却从未来探望。
该是怎样的世态炎凉。
他都心寒到用多管闲事来形容自己。
“那你……伤得严重吗?”晏姝迟疑地问。
“咳咳……我没事,”傅冶使劲咳嗽着说:“这不是已经从急救室出来了吗。咳咳……”
“急救室……”晏姝重复一遍。
那看来伤得很重。
“我这次电话就是专门向你道歉,为那天的事。被捅了以后,我以为自己要没命了,脑子里只想着还未向你道歉,”傅冶费力地说:“所以我昨晚被歹徒捅了两刀也是活该,救的人不来看我也是活该,都是报应。只希望你能原谅我那天的所作所为,不然我真的良心不安。咳咳……”
只是听着他虚弱的声音,便能知道他的痛楚。
晏姝仿佛看到几年前,他为了救自己倒在血泊里的模样。
心尖一阵刺痛。
“你……你在哪个医院啊?”晏姝握着手机,连声音都在抖:“我去看你。”
“我在第二人民医院,外科……”
晏姝猛地拉开休息室的门,匆匆忙忙就开始收拾自己的手包。
“傅野,我要出去一趟。”
他放下鼠标,问:“怎么了?”
“我不能骗你的,我恩人病了……虽然我退了婚约,可我不能……忘恩负义……”晏姝一边捡拾着要带的东西一边语无伦次地说:“他被小偷捅了几刀,刚出急救……”
半晌,晏姝没听到傅野的回音。
他静悄悄的,只是突然撑住了头。
晏姝心里的愧疚像潮水般泛滥。
她好像特别不擅长处理和异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