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签名人是傅冶的父亲,那不就是傅炙承么?
他一直以为晏姝的爷爷晏笙炽与傅冶的外公交好,定下婚书。
却没曾想,订立婚书的却是他的父亲。
他印象里的,傅冶和傅炙承确实来过陆城,而那次他也在,还救了一个小孩子。
他生出一个绝望、荒谬却充满希望的想法。
“珠珠,你的婚书能给我看一眼吗?”
他强忍着按着对贺南初的承诺、对晏殊的承诺,在她面前做一个普通朋友。
却在这一刻,冷漠一晚上的面具被尽数撕毁,只剩下急迫追问。
忍不住没有像约定好那样,喊她晏姝或者晏小姐。
“嗯,我拿给你……”晏姝一只手抱着熊拿着玫瑰糕,一只手去掏婚书,却掏不出。
傅野接过那只熊,帮她腾了只手。
“算了,你跟我去客厅看。这光线不好。”晏姝看着傅野抱着一人高的熊,觉得没必要在这喂蚊子,朝他摆摆手:“辛苦你帮我把熊拿上去,这个太沉了。”
傅野只想立刻看到那张纸,可耐不住晏姝这样说。
他点了点头,抱着熊一步步朝台阶上走。
这十几层阶梯,像是受刑。
他这几日有多挣扎,他有多恨那张纸,此刻便有多觉得世事可笑。
一进家门,晏姝便接过那只熊放到沙发上,又递给他双拖鞋。
把婚书给他看的行为,晏姝觉得很怪。但还是一脸难为情地把一纸红信递给他:“给你。”
傅野慢慢地展开那纸红色信笺。
黑色繁体小楷毛笔字迹娟秀工整。
“感苍天庇佑,念救护之恩,今晏姝,年六岁,与恩公结为婚姻,永矢良好,百年不渝,合行立此婚书为证。”
下面的落款是傅炙承和晏笙炽。
心脏像被攥着,闷得无法呼吸。
“你出车祸的时候六岁吗?”傅野看着这张婚帖,声音颤抖地发问。
“不记得了,但是看婚帖是这样的。”晏姝搬着小板凳凑在他身边小声回答。
“你今年十九岁十个月?”
晏姝点点头。
是啊,怎么那么巧。
他比晏姝大六岁。
晏姝六岁的时候,他恰满十二。
那一年,他央求着傅炙承来陆城看亚洲吉利方程式公开赛。
那是傅炙承第一次对他公开介绍傅冶的存在。
当年夏天,他为了救一个小女孩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