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等雨小些再行路,可等了许久,雨丝毫不见有变小的迹象,若是再等下去,怕是天都要黑了。
明蓁只能让车夫小心慢行,马车缓缓的走在空无一人的道上。
簌簌的雨声中,隐约听到后面有马蹄踢踏踢踏的踏水之声传来,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此时正好行到山路窄处,根本无法同时通行两辆马车。
可那声音就在身后了,明蓁不好让人等,后面那辆马车看起来似乎还有急事。
明蓁又不敢让车夫加速赶车,怕万一颠簸到肚子,遂只好下车,让车夫赶到前面稍宽些的地方等自己。
左右也不过是走几步路了就好了,总好过让人白等着。
雨霏扶着明蓁下车,雨雪在一旁打伞,三人一同退至路旁上,车夫驾着车一扬马鞭快速朝前驶去。
后面的车紧跟其后,待行至明蓁主仆身边时车突然又急停了下来,马车轮极速压过的泥水溅了些许到三人的裙摆下端。
很快,车上的帘子被掀开,“何夫人?这般大雨你怎么在此?”
车上的人正是赶着回京的郑东林。
见马车里的人竟是宫中的中常侍郑大人,明蓁微曲身体见礼后,回道:“今日来香云寺礼佛,谁知下山后就下起了暴雨,耽搁在这里了。”
郑东林见她方才行礼时,小心护着腹部的模样,想起来何为安的这位夫人好似如今是有孕在身的。
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郑东林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可惜了,嫁错了夫君,这个孩子注定是生不出来了。
“如此,本官还有要事,那就先行一步了。”郑东林点了下头后,放下了车帘子。
“雨天路滑,大人慢行。”
马车很快渐渐远去,雨雪想着方才那人说话时阴阳怪气高高在上的模样,又见小姐的裙子了被溅上了许多污泥,没好气道:“小姐,那人是谁啊,这般没礼貌。”亏小姐竟还下车来让他。
“那是宫中的中常侍大人,可是圣上跟前的心腹红人,以后见到他一定要小心客气,知道吗?”
见小丫头这气呼呼的模样,明蓁交代道,她记得以前大伯在家提过一嘴,说郑东林此人面上看着和蔼,其实最是睚眦必报之人。
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去招惹到他。
“知道了,小姐。”雨雪嘴上应着,心中却鄙夷着,原来是个阉人,难怪说话装腔作势阴阳怪气的。
明蓁她们重新上了马车,雨势丝毫还未变小,车夫驾着马车继续慢慢悠悠的走在山间的道上。
好在这路今去年还修整过一回,否则这样的雨天更本就行不了车。
走了差不多不过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她们竟还追上了先前郑东林的马车。
此刻他们相距还有一段路程,车夫远远的看着前面刚才那辆超过他们的马车,此时好像停着不动了。
眯着眼睛再想瞅清楚些时,突然眼睛睁得大大的,受到了剧烈的惊吓后,立即拉停了马儿,“小姐……前面那辆车好像碰上截道的了?”
本来还疑惑马车怎么突然停了,听完车夫的话后,车厢前面的帘布立即被撩开了。
明蓁蹙着眉心在暴雨濛濛中努力地想看清前面的情况。
只见在暴雨中,前面似有人在打斗,突然那辆停住的马车,马儿的吃痛的嘶鸣一声四肢开始胡乱的动了起来。
马儿在原地不安焦躁的乱动,过了一会儿竟挣脱了套在身上的绳索,直直的朝着明蓁她们这边狂奔而来。
那伙看着像是山匪的人也发现了明蓁她们,明蓁这时才看见远处那地上流了一地的红的刺目的鲜血和雨水混合着,红通通的一大片。
“快,快调头!”明蓁的心慌意乱的喊着,被前面那幕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此时在这空无人烟的山中,明蓁她们便是连呼救都无人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