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手,“别担心,许是昨夜忙起来时忘记关窗户了,吹了些风,不打紧。”
“怎么你们当差地方,连盆碳火都没有吗?”明蓁埋怨道。
这得吹了多久风,才能把人冻成这样啊。
“有有,只是后半夜碳火熄了。”
正说着阿七提着热水来了,明蓁试了下水温,蹲下伸手就要帮他脱鞋。
何为安忙制止了她,“年年,我昨夜还没吃东西,你去安帮我安排些膳食来好不好?”
明蓁手停了下来,缓缓起身后,柔声问他:“你想吃些什么?”
“都可以,就是不要再给我吃苦瓜了,我真不喜欢吃那个菜。”何为安笑着打趣道。
明蓁软绵绵地瞪了他一眼就出去了。
待人一走,何为安自己褪去鞋袜,只见脚红肿着,膝盖处青紫惨不忍睹。
“大人!”
阿七看着眼前一幕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口。
“你那里可有药酒?”何为安刚把手放上去,就“嘶”了一声,皱眉问他。
“有有,大人您稍等”阿七忙跑出房间出取药酒。
等明蓁再次回房时,二人已收拾完毕。
用过早膳后,何为安拉着明蓁陪他睡觉。
躺在温暖被窝里,抱着怀中这具绵软身子时,他感到庆幸不已。
他赌对了!
圣上既放他出宫,也就代表着不再追究他了。
而当年昌平街发生事和姚奎再也不会是一个随时会爆隐患了。
此事既有圣上插手,那么所有关于姚奎一切线索都会被抹杀干净。
纪家再手眼通天也难以查到他们头上来了。
一夜未睡,可此时他却精神无比,如果不是怕年年担心,他真想现在就去找刘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他们不仅没事,还极有可能会借此因祸得福了。
昌平街一案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他们都是此案功臣。
一桩牵扯了皇子通敌引发两国战事滔天大案,而他们作为唯一知晓内情人,圣上没有杀他们。
这背后代表了什么?不难猜想。
躺在床上许久,困意终于袭来,何为安渐渐入睡。
院中只余枝叶簌簌响声,安静如许。
何为安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再度醒来时,屋外光线已变昏暗,竟睡了一整日。
听着身侧浅浅呼吸声,他默然失笑了,竟比他还能睡。
眼看即将入暮,再睡下去怕夜里无眠。
何为安凑过去故意用今日新长出来还未来得及刮去胡茬去贴着她脸颊刺她。
平日里她最怕痒了,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见她微皱着秀眉脸朝边上躲去。
人也跟着慢悠悠醒来过来,声音含糊无奈道:“哈哈,好痒,夫君别蹭了。”
“小懒虫,终于舍得醒了?”
见人醒了,何为安也就不再闹她了。
看着外面天都黑了,明蓁惊讶道:“竟睡了这么久了。”
“可不是,年年,你不觉得你近来有些嗜睡吗?”何为安此时已起身穿好了衣服。
把妻子从床上拉起来,拿着她衣服一件一件给她穿上。
“许是近来天气太冷了吧?”明蓁有些不好意思。
何为安给她穿好最后一件衣裳,又帮她套上鞋子后,拉着人起身,低头俯视着她笑了出来,“年年意思是你也要冬眠了?”
明蓁赧然,小声辩驳道:“怎么?不可以吗?”
看着妻子睡嫣红脸蛋,配上她此时难为情模样,真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何为安宠溺刮了下她秀气小鼻子,“可以,怎么不可以,年年想做什么都可以。”
二人收拾完毕后,在外候着雨霏和雨雪听着房内动静,早早就去厨房安排好了晚膳。
晚饭过后,何为安出去了一趟,很快又回来了。
三日后就是除夕了,府中下人们已经在开始忙着布置了。
除夕那日,夫妻二人来到贺家。
傍晚待宫中赐菜来后,贺家晚宴准备开始时,门房急急奔来说宫中又有内常侍大人到。
贺家众人都有些疑惑,除夕宫中赐菜是自前朝就有。
圣上会给每个重臣府中赐一至两个御肴,以彰显皇恩眷顾。
而贺老学士作为翰林掌院每年得两个御赐菜肴,明蓁大伯作为二品大臣也会有一道御肴。
按礼今年分例都已经等到了,贺家众人才敢开席来着。
这内常侍突然又至,众人皆面带疑惑赶去迎人。
宫里来人正是子善,见贺家众人出来后,先向贺老问安,随后朝着何为安道笑道:“恭喜何大人,圣上有赏。”
他话音一落,贺府众人皆恭谨都跪了下去。
“赐户部朗中何为安,御菜金丝玉蜀黍一道。”
跪在地上何为安双手接过菜。
子善说完,忙去扶贺老起身后,客气道:“奴才还要去其他府,就不扰诸位大人,先行告辞了。”
待把人送走后,贺素卿率先开口,心情大好:“为安,真没想到你入朝不过短短两年,圣上竟如此看中你,这京中好像还没有三品以下官员得过御赐菜肴,你还是第一人。”
贺老学士亦是笑着看他,不过未曾说什么,转身回了厅堂上。
大伯贺素昀走过去拍了下他肩膀,赞赏地点点头。
回到席间上,明蓁看着那道御赐金丝玉蜀黍心中为何为安高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