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是故意把王姨娘给放进来的,太子的东西白榆本来就是要处理掉的,太子的东西又不好贩卖,扔了也可惜,给王姨娘正好。
谢玉弓多疑敏感,若是知道她敢留太子的东西,事情就麻烦了。
王姨娘愣了一下顿时喜上眉梢,刚进门的时候还骂白榆是一个小贱蹄子白眼狼,骂她不认亲娘,一转头就夸赞白榆如何孝顺。
说她没有白生她。
她们娘俩甚至还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晚饭,白榆如果想让一个人对她有好感,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等到白榆觉得时间差不多,准备把王姨娘赶走去赴约的时候,王姨娘却不迈步,她许多年没有得到女儿如此全方位的关怀。
也没见过女儿如此温柔宠溺的眼神,有些期期艾艾地不想走。
最后还抹了两滴鳄鱼的眼泪,对白榆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你不想说为娘也不逼你,但若有什么危险……或者有谁欺负了你,你就告诉娘。”
“娘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这些东西……还是给你留一件吧……这两串珠子都给你,我也用不了这么……”
王姨娘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
只不过真心实意是真的,舍不得的眼神和慢吞吞的动作也是真的。
这两串玉珠子的水头是真好呀,肯定能值很多钱!
白榆笑了,伸手摸了摸王姨娘的头发,那样子简直像是她才是娘。
大半天了,总算说了唯一一句真话:“都拿着吧,放在我这里反倒麻烦。”
王姨娘感动得热泪盈眶,最后狠狠抱了抱白榆,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她走之后,娄娘有一些欲言又止。
那些东西不仅有太子送的,还有很多都是大小姐这么多年好容易才攒下来的。
没有带到九皇子府去,就是为了以图日后有个什么事情有退路。
结果现在全部都让王姨娘给拿走了,王姨娘大手大脚的,还总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每每老爷去她屋里两回给她一些东西,她总是狗肚子里盛不了二两香油,打赏下人的时候还照着主母去做,没钱的时候自己只能
咬牙忍着。
这些东西被她给拿走着里面走。
大堂里面十分喧闹,有歌舞表演,不过白榆他们并没有穿越大堂,而是从大堂旁边的长廊穿过,径直走到了高楼的后院。
又穿过了九曲八折的通幽小路,终于到了一个院落的前面。
“富荣来”竟然不是一个包厢,是一整个院子。
鸿雁大总管果然是好大的排场,这院子依靠高楼而起,却连楼后还有人工湖。
此时院落亦是灯火明亮,白榆跟随着引路的人进了院子,就看到院中曲水环绕,水灯漂浮摇曳,很有种落日碎金般的迷离。
而在这迷离灯光的尽头,一人端坐水榭之中,垂落的帘幔被风撩起,半遮半掩他笔挺峭峻的身形。
白榆在碎光之中眯起眼睛,费了一些劲儿才辨认出那是鸿雁大总管。
引路的人全部停在这里,白榆朝着里面走,身边的婢女也被柱子两旁站着的侍从给拦住了。
白榆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就等着这就行了。
一边朝那边看,一边加快了脚步。
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鸿雁不是罗锅吗?
这脊背怎么跟打了钢板一样……
然后就有种误入偶像剧之中的荒谬感觉。
她只不过是来见一个太监啊……
她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那个布包,布包里竹筒鼓囔囔的触感给了白榆一些安定的感觉。
她差点以为自己是来跟什么人私会,还好她只是来还一个太监的小鸡。
但是等到白榆当真走到了那水榭旁边,尽可能地忽视鸿雁大总管为何披头散发,墨黑长发如绸逶迤到了腰间,发质还挺好的……垂头正要行礼的时候,那人手中捏着一盏茶慢慢转过头来。
白榆愣了一下。
然后脑中发出了一阵天崩地裂般的防空警报。
操!
操!!
操!!!
操操操操操!!!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竟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