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哥身体固然强壮,固然在干那个事儿的时候嘿咻嘿咻个没完。
荷尔蒙爆炸,但终究是一个莽汉,吃饱就睡,还有点喜欢喝酒。
两个人在逃命的路上他也没忘了打酒喝。
但是瘸腿夫君就非常温柔体贴,还会注意到小媳妇晚上会不会口渴,甚至会贴心地在床边屏风上面放一个披风,供小媳妇起夜的时候方便穿着。
白榆手里面的书页越来越少,但是小媳妇儿想起自己瘸腿夫君的时候却越来越多。
长相对比一下大伯哥除了那玩意儿让人满意之外,输得有一点惨烈。
因为瘸腿夫君是一个细腻入骨的人,白榆在还剩下十几页的时候,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这个故事应该是写不完!
根据白榆多年的读书经验,这他妈的……可能是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
小媳妇儿大概是根据这次私奔终于发现了瘸腿夫君的好处,然后走的应该是和她的夫君破镜重圆的路!
小媳妇已经在做梦的时候都想着自己的瘸腿夫君,到最后几章的时候,甚至在逃跑的时候回头看。
她竟犹豫着要不要和她的瘸腿夫君见上一面!
反观大伯哥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身边人的异常,每一天吃吃睡睡,还挺快乐。
白榆翻到了最后一页,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天亮了!
故事还没有结束。
卡在了一个瘸腿夫君“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两个孙子竟然在灯火阑珊处”的结局。
小媳妇儿终于和他的瘸腿夫君对上了视线,一眼万年。
中间横亘着数不清的爱恨情仇情天恨海。
然后是未完待续。
未完待续!
啊!
白榆爬起来索性不睡觉了,点了一盏灯放在床头上,把娄娘给她买的所有的书全部都摊开,准备找这个故事的下册。
结果找到外面天光大亮也没找到!
这就是一个才写了一半的故事……
抓心挠肝困得两只眼睛下面都是黑眼圈。
她这样白天黑夜地沉迷其中,结果给她搞了个戛然而止。
娄娘怎么就买了个才写了一半的故事啊!
白榆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跑去山下把这本书的另一半给找到。
不过这种冲动最后被她自己遏制住了,毕竟小命还是比较重要的。
白榆吹灭了灯关紧门,躺在摊开了一床的话本子里面睡了一大觉。
夕阳西下才醒过来,然后随便糊弄了一口吃的,重新打开一本书,沉浸到另一个故事里面去了。
白榆读了两页,从床上坐起来又开始嘿嘿嘿嘿嘿嘿。
这是个
龙阳故事!
娄娘那把年纪挑书的眼光竟然还挺歹毒。
白榆是一个杂食党,就是说什么都能看,什么都能吃得下去。
毕竟什么都磕只能让人营养均衡。
不过为了愉快,白榆先翻到了最后,看到了全书完这三个字才重新翻回来看。
这是一个皇子和皇子之间相爱相杀,都为了争夺皇位最后将彼此纳入后宫的美丽故事。
三天没有刮风,白榆没有煮饭,白开水也喝完了,感觉自己有点馋了。
第四天狂风大作,很快沥沥淅淅地下起了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应该是岁月悄无声息地划过,步入深秋之后的第一场雨,也是最后一场雨了吧。
雨下得很大,小木屋毫无例外地漏水。
白榆把自己吃饭的碗碗盆盆都摆起来接雨水,比较幸运的是她睡觉的地方不漏。
因此白榆卷着被子,嘴里咬着肉干,手里拿着书对着床头的灯烛,时不时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奸笑声。
外面的雨点敲打着屋顶和屋檐,屋子里面盆盆碗碗偶尔会发出叮叮当当乒乒乓乓的声音,仿佛是美妙的伴奏。
这个小屋子不遮风,也不算不能避雨,但这是白榆此时此刻能够感受和触摸到的“最真实”。
没有胆战心惊,谎言将被戳穿的惶恐,也没有需要绞尽脑汁,才能够用新的谎言覆盖旧谎言的疲惫。
她生平第一次……过上了彻底戒断曾经自己赖以生存的谎言后,轻松无比的生活。
不觉得孤独,每一天都精力充沛,连挖野菜都变得那么有趣。
秋雨之后野菜很快就挖不了了,这些婆婆丁全部都长出了小黄花,开出的一朵一朵花,像是缩小版的向日葵,迎风招展十分好看。
林子里面还有其他的一些花,有一些已经凋落,白榆每天巡视地盘的时候,还会给其中比较突出的一些花取名字编号。
四号小紫这两天就要凋落了,白榆拍了拍小紫的脑袋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不对,应该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来年春天再见。”
一场秋雨之后,连续两三天都没开晴,气温也开始骤降。
白榆开始在自己的袍子里面添衣服,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子也是盖得严严实实的,有的时候还会觉得稍微有一点凉。
每天要喝热乎乎的水,幸好这几天风都很大。
不过彻底入了深秋,再晚一些就需要生火来取暖,至少要烧上一盆炭,或者是烧一些水灌两个汤婆子。
不过娄娘准备东西的时候是夏天,炭火的数量不够多,白榆需要找个时间下山去买炭。
而且白榆的干粮还没有消耗空,但是白榆有一些想吃新鲜的肉还有鱼。
只不过打算要下山的这件事情,打算了好几天始终没有付诸行动。
因为白榆又晃荡得离小屋子更远一些,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小溪。
溪水源头不可追溯,但是白榆发
现小溪里面有一些非常小的鱼!都冷静下来,把一切细节仔细地推敲过后,安和帝与太子之间终是有了难以逾越和弥合的鸿沟。
毕竟太子当时私自调动了城防营来对抗禁卫军的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不是抹一个脖子就能够消弥的。
安和帝恢复过后把城防营和禁卫军甚至是皇城的护卫军全部都清查了一番,就足以看出他对太子已经丧失了信任。
而且太子即便是回朝听政,手中所有的事情都因为他现在有伤在身,被安和帝转交给他人。
而且安和帝原本是要谢玉弓还有十皇子谢玉竹去西岭就封彻查,结果两个人在博运河上险些丢了性命。
那满河的浮尸,终究是让谢玉弓找到了能够和太子的人勾连在一起的证据。
虽然皇帝没有真的因此发作太子,但对他的嫌隙自然是越来越深。
况且他床头的花土还未换,只要太子面见君王,安和帝就会头痛欲裂。
因此几番明争暗斗,谢玉弓依旧是稳稳占据上风。
只是他始终找不到他的王妃,这让谢玉弓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变得十分焦灼,像是一块烧起多时的炭火,只剩下了最后一点稀薄的红光。
白榆离开的时间每多一日,谢玉弓心里的恐惧就更多一分。
时间是一把最好的尺子,也是一把最锋利的剔骨刀。
它能衡量人心中最珍视的东西,也能剔除所有的谎言和粉饰,让人意识到骨子里面最渴望的到底是什么,让人明白真相到底是什么。
谢玉弓把那两天里面发生的所有事情,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地循环往复了无数回。
他终于意识到,他的恭王妃恐怕是被他自己给吓走的。
谢玉弓无比后悔,他应该早早就和她说明一切,充斥着谎言的开始并不一定会酿成恶果,他们之间就非常甜蜜不是吗?
谢玉弓甚至开始恼怒自己的粗心,他竟然是没有发现他的王妃一直在因为那些谎言而惶恐。
她竟然是把一切都压抑藏起,筹谋着离开自己,最后果然无影无踪。
而且谢玉弓反复回忆当日的一切的时候,意识到是自己抛出去的刀把她给吓到,震惊的同时又觉得不可理喻。
他的恭王妃分明和他一样,是一个把脑袋拧下来别在腰上的狂徒,当着皇帝的面都敢舌灿莲花冤害太子对抗皇后。
在皇帝面前撒谎的危险程度,基本上是把三族全部都摁在刑场上面等待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