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侍者问:“听上去您很喜欢沙利叶阁下,需要我们为您活动一番,邀请沙利叶阁下明天与您喝一次下午茶吗?”
瓦伦丁认真思考了一下,摸了摸腕上的智脑环,说:“不用,不急这一两天,等我和他聊得再熟悉一点。”
“也许这一两天是最好的时候,再后几天,您可能就约不出沙利叶阁下了。”银发侍者轻声。
“为什么?”瓦伦丁疑惑,这才转视线过去看银发侍者。侍者名为盖尔·贝林,是戈贝利尔老师新给他的礼仪官。
【“他是一双敏锐的眼睛,善于发现你粗心大意忽视掉的细节,大多数时间他不会出声,但当他提醒你的时候,你要仔细想一想他说的问题。”戈贝利尔把盖尔·贝林给他的时候正在叹气,声音虚弱且无奈:“别的阁下能从一句话里听出三种意思,你呢?别在外面轻易应诺,好吗?”】
瓦伦丁想着老师都难受成那样了还在担忧他外出事宜,心里也跟着难受,便答应下来。这个新侍者也如老师所说,随行一路,除了礼节用语,只在今天对他谏言。
银发侍者:“那位先生要求法庭和议会执行合约内容以后,才同意给出沙利叶阁下的基因等级检查。很显然,会议过后直至猫眼完成合同内容前,那位先生一定不会让沙利叶阁下出门,以免猫眼有机会拿到相关dna。血液,毛囊,发丝,指甲,皮屑。这些都是很好收集的东西。”
“呃,指甲,皮屑,发丝?”瓦伦丁不太确定地说,“这几种东西验不出dna啊?”
银发侍者顿了一下,温和地说:“您这是又从哪本闲书上看来的呢?高等种的血肉自愈因子活泛,雌虫的鳞翅甲片,皮肤表层,临近触须的头发都布满了细血管,自愈细胞通过血管流通全身,这也是军雌断鳞断肢后能迅速重生的基本条件。雄虫虽不像雌虫有鳞翅和触须,但指甲和尾鳞和靠近触须的发丝同样属于‘体甲’,当然可以用来检查dna。”
“哦。”瓦伦丁抿了一下唇,又作满不在乎状:“我随便翻的医疗常识书,没看完,记错了。”
随后,瓦伦丁忽然意识到什么,眉头紧拧,“那你觉得菲特会禁足德斯蒂尼多久?他不可能一直不让德斯蒂尼出门,而且德斯蒂尼一看就是高等种,天哪…”
瓦伦丁的半吊子医疗常识动了一下,喃喃两声:“……没有辅助药液度过成年月的高等种?怪不得他话那么少……多疼啊…他必须马上去地宫……”
银发侍者垂眸,“请不要焦急。沙利叶阁下也可能是中等种,大部分
格瑞德感觉怀中的沙利叶阁下前所未有地激烈挣扎起来。
他不明所以,正要用力禁锢沙利叶阁下的时候,听到护卫他们的极东军雌抽气一声。
随后他被某个极东军雌狠狠打了一下肩膀,护卫队的极东军雌在他耳边急切地说:“见鬼的!松手!我们总长来了!你还想要命就马上放开沙利叶阁下!”
往后一生,格瑞德都不会有比今天更恐怖的死亡体验感了。
这个极东军雌的话音才到“——下”,甚至没有说完,格瑞德就感到有一阵恐怖力道的气压狠狠砸中自己的背部——后来他才反应过来那是鳞翅极速振翅,空气极速流动的气压冲撞感——格瑞德浑身发僵,双手僵硬,沙利叶阁下终于抓到机会,成功抬头,朝他背后急切地喊了一声:“阿努什卡!不!”
这一秒,格瑞德感知到有几根冰冷的,锋利的爪钩从后颈一触即离。“咔—”一声细响。格瑞德的颈环裂了一个。同时,他感到怀中一空。
“够了,够了,阿努什卡,停下,让他们停下,然后带我离开,别看他们,别盯着他们,先带我离开,我要吐了。”
格瑞德听到背后传来沙利叶阁下的声音,气息不稳,含着憋久气的轻颤,一串长句说出来,连喘带哽地低低咳嗽着。“阿努什卡,走吧。”
一瞬间,整个大厅的斗杀声都消失了,但下一秒,格瑞德却又听见蛾种虫族特有的‘梭梭梭’振翅声。
“你怎么敢给阁下戴这个!!!”
格瑞德忽然听见猫眼一派的礼仪长惊叫出声,随后便是其他蛾种虫族压抑扭曲的喉哨低鸣警告。“处死…”“当罚…”“处死…”“剥鳞…”
格瑞德发僵的身体终于缓过来了,他猛地回头,去看自己身后的场景。
但他回头太晚,只来得及看到极东总长抱着沙利叶阁下转身离开。
不过就一个转身的信息量也够格瑞德目瞪口呆了。
极东总长单手捂抓着沙利叶阁下的半张脸,紧紧遮住沙利叶阁下的眼睛,他的另一只手从沙利叶阁下的膝窝穿过,将阁下半搂半抱在怀中;沙利叶阁下俯在极东总长的肩头,一双长腿屈着,西装裤的裤脚便上提了几寸,露出一小截脚踝和皮鞋。
那几寸露出脚踝上,有一个紧紧束套着腕骨的金环。
那是一个刑具。
格瑞德忽然就明白为什么猫眼虫族被极东军雌打得满地血,还有力气愤怒躁动了。
豢养阁下这条诽谤……又搞真的啊?
等等,为什么我要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