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不是年年给姑娘买手链,肯定也拉过手了吧。”
苗苗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把军军问得一愣,他唇角的苦笑如春风化雨般融化,立马高举双手,也不知道是投降还是想让她看看。
“天地良心,除开我妈我姥姥,我来这边就拉过星星的手,主要还是她太皮了,一个不小心就跑没影。”军军顿了顿,看着苗苗的眼里充满笑意,“拉星星的手,你不会不高兴吧?”
苗苗话一出口其实就后悔了,自己在说些什么?
再说了,现在他给谁送手链,拉谁的手和自己有关系吗?
苗苗在心里轻轻地嫌弃自己一下,立马绷紧小脸:“你在说什么,我当然没有任何意见。”
许是怕他不信,又再补充一句:“你拉谁的手是你的自由。”
皎洁的月色如流光倾泻,照着地上的人,军军又感慨一句:“你现在比小时候大方太多了。”
“因为那时候我太小了,不懂事。”甚至对玩伴有很强的占有欲,不允许他和其他人玩,必须跟自己最好。
越想越觉得丢人,苗苗不愿意再回忆小时候,等到了地方,匆匆和军军告别后便离开。
苗苗现在住在一处租的平房里,父母在老家没过来,她是跟着表姐表哥表舅来的,一同来京市做生意打拼。
大城市机会多,赚钱的法子也多,要是在老家村里,是不可能有太多人愿意花两块钱买一根头绳的。
夏夜微凉,蚊子在耳边嗡嗡嗡直叫,搅得苗苗心烦意乱,难以入眠。
她躺在凉席上,一手扇着蒲扇,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过去。
当年,爷爷即将退伍,苗苗要跟着家里人离开军区,离开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家属院。
她很舍不得,舍不得家属院,舍不得育苗班,舍不得院子里的梨树,舍不得家门口的大石头,更舍不得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军区家属院里孩子多,一群大院子弟都是凑做堆,玩闹着一同长大的,感情很好,是那种别样的革命感情。
大家听说苗苗一家要搬走了,纷纷拉着她诉说不舍,让她别走。
苗苗安抚了朋友们,内心又酸又涩,可有一个最重要的人竟然没来挽留自己。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挽留是没用的。
苗苗在家属院后面的湖面找到了军军,这人一个人躲在冻成冰的湖面发呆。
“军军,你就不留我吗?”苗苗梳着两条漂亮的麻花辫,已经是个身材苗条纤细,眉眼精致的姑娘。
军军一抬头,眉宇间隐隐郁结,以往伶牙俐齿,被众人夸最会说话的军军难得沉默了。
半晌后才道:“我留不留你都要走。”
苗苗闷着一口气看着他,原本就难受的一颗心更酸涩了,只抿着唇道:“好,那我走了你不要想我。”
军军用脚尖踢
,反复碾磨▂情了,因为怎么写都不是开心的事情。
后来,两人失去了联系。
苗苗搬家后没有告诉他新地址。她想,应该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回忆里的自己仍然是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夏日虫鸣鸟叫声不断,同样惊扰着另一个迟迟没有睡去的人。
军军第二天顶着眼下的青黑起床,被小表妹一眼看穿。
星星仰着头仔细端详,接着跟妈妈报告:“妈妈,大表哥肯定是夜里偷偷看电视了。”
苏茵很想告诉闺女,大表哥才不会跟你一样为了看电视熬出黑眼圈,长大成人的少年是为情所困罢了。
“马上就要开学了,你才是要收收心,电视不能看频繁了。”
“我知道啦。”星星叹口气,暑假怎么就要结束了呢。
趁着最后的假期,她不是去隔壁找邻居玩,就是约着小区里的朋友们骑儿童自行车,或是去游乐园涂石膏。
她喜欢当大姐姐,带着一群同龄的朋友玩,也喜欢和大姐姐玩。
星星经常一边画画一边和苗苗姐姐聊天,问她当年自己爸爸妈妈的事情。
“苗苗姐姐,我爸爸妈妈以前去了东北对吧,他们以前是不是比现在年轻?”
苗苗抿唇一笑:“你还知道年轻呢?”
“那当然,我看过爸爸妈妈二十岁的照片,跟现在有些不一样的。”星星说不上来区别在哪里,可就是觉得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