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缪尔想:看在医生这些天的表现,等他回到公爵府,他会给医生一个轻松点的刑罚。

接下来的几天,伊缪尔每天都吃到了新鲜的饭。

有时候是扇贝,有时候是牛肉,或者各种各样的新鲜肉类,羊奶一日不停,全都剁碎成了糊糊。

医生的表情依旧冷肃,剁肉声一日不停,伊缪尔越来越习惯这个声音,甚至能听着安然入睡。

除了第一天医生将他抓上手术台,不知道注射了什么,其余时间,伊缪尔都很平静地生活在房子里,

这一日,剁肉声照常响起,伊缪尔用爪子拨开房门,探出了一个脑袋。

剁肉声没停。

伊缪尔鬼鬼祟祟地跑了两步,探到了厨房门口,借着房门的遮掩,再次探出脑袋。

……真的在给我做饭吗?

真的在给我做饭。

他看见了医生。

白郁的背影窄劲修长,在小猫的视角里高得不像话,他穿着休闲装,上衣被腰封一勒,勾出腰腹的线条,又没入挺阔的裤中,执刀的手异常稳定,切割肉类的时候优雅的像雕刻艺术品。

66:“宿主,你的小猫在偷窥你。”

白郁:“嗯?”

他微微回头,侧身看向门外。

伊缪尔:“!!!”

他头也不回的跑了,肉垫嗒嗒嗒按在地板,留下很轻的声音。

白郁只来得及看见一条白金色的大尾巴,在门口一晃而过。

他停下菜刀,摸了摸下巴:“很有精神嘛,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66心中一寒:“什么下一步?”

白郁没有回答系统,继续手上的动作。

于是,在伊缪尔舔干净鱼糊后,正准备在窗台睡个午觉,他忽然被提住后颈,整个拎了起来。

“……咪?”

伊缪尔茫然地与医生对视,湖蓝色的眼睛藏满了疑惑,看着医生一张生人勿进的冷脸,他后知后觉地惧怕起来。

……这是要干什么?

医生托着他,转身走了下去。

入目是铁灰色的诊疗床,斑驳的隔断帘,以及格式生锈的金属隔断。

这是医生的诊所。

二楼是白郁的居所,色调温和,阳光暖融融的,一楼则只有扇正方形窗户,窄小的像是碉堡的狙击窗,甚至无法透入阳光,充斥着冰冷和死亡的味道。

“……”

伊缪尔的手脚开始发冷。

在卧室住了一周,他甚至忘了,这才是医生活动的地方。

白郁将他放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再次扣上绑带,安抚地挠了挠小猫的下巴。

今天是术后第五天,可以拆线了。

这个时代没有可吸收的蛋白线,缝合线留在身体里久了,可能会导致发炎。

拆线并不太痛,也不需要麻药,白郁安置好了小猫,取来工具时,发现它在发抖。

那对湖蓝色的眼睛定定看着他,明明是一只猫,却仿佛有人的情绪,像是哀求,又像是恐惧,他如同在哀声质问:

……我,不是宠物吗?

但猫猫害怕太正常了,每只猫都害怕宠物医院,甚至有几只猫和白郁有“深仇大恨”,见着他就伸爪子,何况再害怕,这线也得拆。

白郁轻手轻脚地揉着小猫的脑袋,声音也放轻了:“乖,

没事,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