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物件多,不好对,梁堇打量了一圈,只见元娘屋里腊月的时候才打扫罢,又熏了香,屋里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卢婆子说这是南香味。
她和丰儿在的屋子,是东屋,元娘晚上歇息所在,东边靠墙摆着两张南京云纹铜锁柜,西面摆着一张黄杨木架子,青砖地面,织金帐子,典雅富贵。
她见元娘的梳妆台不小,就寻了块布铺在上面,她从匣子里拿出一件首饰,丰儿便在纸上记下来一件,到时与册子一对,便知丢了哪些物件。寡水得招人疼,你看那胡娘子,吃的腰都粗了,你们灶房里的好东西,她怕是没少吃。”
刁妈妈酸的不行,要说吴家这麽多管事婆子妈妈,她可最羡慕人胡娘子,守着大灶房什麽都有了,想吃娘子的火腿便吃,想吃姐儿的羊肉,做的时候往嘴里塞两块尝尝咸淡。
“可教你刁妈妈给说着了,她吃的满嘴油流,咱在底下,还捞不到一点肉渣吃。”
薛嫂像是找到了知己似的,与刁妈妈诉着苦水,“我在那日日受她的鸟气……”
刁妈妈一面听,一面拿眼往赵娘子屋门口斜,薛嫂还在说着胡娘子如何对她,她如何受屈,刁妈妈眼儿一转,哎呦一声,捂着肚儿弯下了腰。
“你咋了?”薛嫂问。
刁妈妈道:“我刚才在家里,吃了一碗放的味了的大肉,怕是要闹肚儿,我先借你们院里的茅厕方便一下。
薛嫂,托你去我家,和我那大女儿说一声,教她把家里治肚儿疼的药给我煎一碗,等我回去就吃,我疼得厉害,薛嫂你快去啊。”
“都味儿了,怎麽不丢还拿来吃。”薛嫂见她疼得厉害,弯着腰往茅厕走,也只得去她家告诉她家女儿一声。
这刁妈妈平日里吹嘘她吃的多有油水,不是鸡就是鸭,多得娘子看重,惯会吹牛,连碗馊肉都不舍得丢。
刁妈妈打茅厕那探出个头,见薛嫂走了,急忙跑了出来,把院门关上,她打听过,今儿院里其他人都当值,只有薛嫂得假在家。
她快步来到赵娘子屋门口,想起二姐的话:赵娘子若是藏钱,想来会藏在旁人想不到的地儿,我见那日你们什麽地都寻了,就是没有寻那个门槛……
这就好比灯下黑,丫头婆子习惯迈门槛进屋,在屋里翻找,却看不到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