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柠父母的老家都不在那里,一家三口对那里都没什么归属感。但宴溪可是从小在那儿长大的,多少还是有些感情在。
坐高铁回去的路上,郁柠难得安静了一阵。
他靠着宴溪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宴溪,我想问个问题。”
“什么?”
“就是,”郁柠皱皱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那时候我太小啦,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我想问,你当时为什么……为什么会跟我们一起来A市呢?”
“为什么……”宴溪偏了偏头,压住郁柠的脑袋,缓慢地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为什么跟你们一起走啊……”
明明已经是非常久远以前的事了,可此刻回想起来,好像就是昨天。
说来也奇怪,这样一件沉甸甸的往事,再提起来时宴溪也能笑着开个玩笑一笔带过了。
“因为我太有责任心了,我担心我养的小白菜被柳楚下药毒死。”宴溪说。
柳楚的黑暗料理实在是过不去的梗,郁柠笑得肩膀都在抖,还要不服气地顶嘴道:“谁是你养的小白菜?少胡说八道了!”
“怎么不是我养的?”宴溪低头,慢慢将郁柠的五指拢入自己手心,“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把我的小白菜养得这么水灵灵的。”
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
车上人多,他们一直靠在一起低声耳语。
“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因。”宴溪把人抱得更紧,几乎贴在他的耳边,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就是,我真的很羡慕你们。有时我会想,如果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那就算让我天天吃柳楚做的饭我也……”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宴溪赶紧又说:“不行不行,当我没说,最后一句话收回。”
又引来郁柠的哈哈大笑,“你说的话我录音了!我这就发给我妈看!”
*
到家之后,宴金铭并不在家。
管家大叔解释说:“老爷本来今天有空的,结果早上临时有个事情,出去一下,晚上就回来。”
宴溪说:“他不在最好,省得见面还要吵架。”
这位管家在宴家工作几十年了,早就对这两位主人之间紧张的关系见怪不怪了。比起这个,他还是对宴溪身边的年轻男人更感兴趣。
他见过郁柠几次,不过那时候郁柠太小了,实在很难和面前的青年联系到一起,直到宴溪开口介绍,管家大叔才敢认。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管家喃喃地说,“郁家的小少爷都长这么大了。”
郁柠摸摸鼻子,小声说:“您不用这么客气地叫我啦……”
宴溪不想见别人,恨不得当天晚上就动身回A市,还是被管家大叔劝了几句,才决定至少住一个晚上再说。
再回到这里时,宴溪心里平静得很。
睡前胡闹了一会儿,郁柠有点腿软,但还闹着要去窗边看风景——穷鬼郁柠没住过这么豪华的大平层,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于是宴溪从背后抱住他,两人一起靠在窗边往外看。
外面黑漆漆的,宴溪实在看不出来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值得郁柠吵着闹着都要过来。
“不是,难道你看到的东西跟我看到的还不一样?”宴溪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郁柠恼怒地锤他肩膀,“你好烦啊!重要的是看风景吗?重要的不是跟你一起看风景的人吗!”
宴溪毫无防备地被击中。
他接住郁柠软绵绵的拳头,俯身吻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