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脾性收敛点,朕不喜欢。”
殿外的女官不依不饶,拿出了势必要请万疏影出去的架势,“宣摄政王万疏影,即刻入宫!”
如此重复了五遍。
万疏影不得不扶着床榻边缘站起身。
机会一旦错过,就再也得不到了。
他不顾脸上的血痕有多吓人,跪在地上低声下气地哄道,“芳岁,让我带你走,这儿的人伺候不好你,我不放心。”
“朕放心就够了,”姬洵对他这股骨子里滋生出来的腻歪劲儿烦得不行:“太妃娘娘要见你,还不快去?”
不过万疏影肯来见他,也在姬洵的意料之外。
难道是想借此机会,以苦肉计掩盖之前做下的混账事?也不无可能。
姬洵:“别让母妃等急了。”
临走之前,万疏影伸出手想去抚摸姬洵的侧脸,可惜姬洵的眼眸全然不似他的话语那么柔软,覆盖着冷冰冰的霜,万疏影甚至都没能得到一个展颜。
下山容易,杨谋觉得他们陛下应当是玩够了,也不好把人逼急了,便命兵士将钉床拆了。
陈魁帮扶着万疏影,两个人坐步辇下了山。
陈魁不敢说话,他们王爷不知是不是疼得厉害了,一路上一句话不曾讲过,神情阴狠,还有点莫名地……
委屈?
永康宫。
万疏影到万太妃寝宫时,已经月色初起,流萤扑在花丛里,小笼灯火点点如微星。
面生的小宫女在前带路,将坐在步辇上的万疏影引进会客的偏殿。
万太妃坐在主位,娇俏的一张脸阴沉滴水。
万疏影的步辇停放在殿内,伺候的人躬身退下,将地方留给万太妃及摄政王。
万太妃扫了一眼万疏影的模样,满心怒火像填了干柴,更是平息不了,低声喝问:
“你这样胡闹不知分寸,让群臣如何看待你,如何看待万氏!”
“你对得起你自己吗,疏影?你和芳岁都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你犯错一步,本宫可以忍,但你要是一直错下去,本宫也绝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万太妃见万疏影靠在步辇上低着头,以为他有心悔过,叹了口气,又柔了语气,“你从幼时起,便偏爱争强好胜,事事要出头,要破格,阿兄为了你的事操了多少的心,你却还是改不掉。”
“可你不是那未及弱冠的少年人了,疏影,从前你不会这么鲁莽,你到底在想什么,犯下这些糊涂事,连本宫也不能说?”
万疏影靠在步辇上,他半眯着眼眸,如上瘾了一般在轻轻地用唇触碰指尖。
这是碰过芳岁的手指。
万太妃的发问,让他动作微顿,万疏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您不必担心,我只是想从芳岁那里得到一件东西,权我不会放,那东西我也必须要得到。”
“侄儿身体抱恙,先回府了,改日再与您细细商谈。”
万太妃额头一偏,枕着白皙的手背,她一手轻抚着胸口,气得心慌。
“彩银,本宫要你去办一件事。”
隐在屏风之后的彩银走出来,“奴才但凭娘娘吩咐。”
万太妃忧愁地拧起了秀眉:“芳岁如今在萧崇江的控制中,失去了自由之身,加上避暑行宫伺候的人不精心,想必是难免要生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