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脸上褶皱不少,眼底青影明显,一看就像是成日思虑过深,还没思虑好事的。
当然,现在这都不是什么重点。
重点是
沈达脖颈上此时此刻,有道大约两指宽的清晰红痕。
再联系起沈渊缺失的领带…
简直是在赤-裸昭示着在闻清临赶来之前,沈渊曾对沈达做过什么。
闻清临下意识偏头去看沈渊,可沈渊却在他目光落过去的瞬间,罕见逃避般垂了眸。
注意到两人气氛微妙,沈达竟忽然“嗬嗬”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从喉咙里硬憋出来的,听起来格外怪异。
笑了片刻,他忽然开口,嗓音嘶哑得像砂纸:“沈渊,这就是你拼了命也要护着的小情人?可惜了,小情人没再早来两分钟,不然就能亲眼看着你是想怎样勒死你亲生父亲的!”
在沈达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瞬间,沈渊眼眸神经质般微颤,他猝然抬了头,向沈达的方向又走了一步。
那一瞬间,闻清临清晰在他眸底,窥到了近乎能化作实质的怒气与恶意。
很显然,沈达也被沈渊的眼神吓到了,他顿时闭了嘴,整个人都不自觉抖了一抖,怂得要命。
可闻清临没觉得害怕。
他只是很生气,虽然理智上,已经大致猜到了,也能理解沈渊为什么又一次要隐瞒自己。
但理智是一回事,情绪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闻清临不明白自己究竟要怎么说怎么做,这人才能真正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接受全部的,真实的沈渊。
甚至为之着迷。
而不只是喜欢表面的“完美先生”。
闻清临身形绷得极紧,竭力压下干脆抬手先揍沈渊一顿的想法
人前不训妻。
和沈渊这笔账可以等回头再算,但面前这老东西,现在绝对不能忍。
或许是看沈渊虽然眼神能杀人,但顾忌闻清临在,并没有再做什么实质举动,而闻清临又一副真被吓到了的紧绷模样,沈达又觉得自己行了,竟又开了口煽风点火:“怎么不继续了?刚刚没勒死我,是不是很遗憾?来,现在继续,我倒要看看你这小情人看到了你的真面目,以后还敢不敢跟你在一起!”
这话可以说是精准给了沈渊内心最深处致命一击。
沈渊肩背轮廓绷得如同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攥得紧到了极致,指尖都陷入掌心,甚至渗出了血来!
鲜红血液顺着沈渊指缝流淌,格外刺目,闻清临心疼得要命,他再也忍不住对沈达冷喝一声:“闭嘴,从现在开始你再说一个字,我一定会如你所愿,继续沈渊刚刚没做完的事。”
没做完的什么事?
当然是指用领带勒死他了…
虽然理智上知道这只是句口头威胁,但或许是因为闻清临投落过去的眸光里,那冷意竟同沈渊的如出一辙,沈达还是明显被震慑到了,又往椅背里缩了一缩。
闻清临话音落下的瞬间,沈渊就蓦然侧眸看了过来。
那双总是如湖面一般沉静的眼眸中,此时蕴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异,与些许隐晦的,将露又不敢露的欣喜。
闻清临在这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他忽然抬起手,抽开了自己今天特意为参加寿宴打的领带,之后,将领带覆上沈渊脖颈,动作认真而又仔细,给沈渊系好了领带,甚至打了一个好看的领带结。
似是完全不觉得他这个举动,放在此时此刻有多么格格不入。
“我给你打包了海鲜粥,你应该会喜欢的,”闻清临嗓音磨得轻而缓,就像是此时此刻的情景再寻常不过一般,他甚至还微微弯了弯眼,“走了,回去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