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笑道:“谁一路上没停过和二哥通信,这几年京里的事你也一直探问着,还说要辞官,我看哪,你也就是口头上的功夫,说说罢了。”
姜珏道:“既在其中,当然不能疏忽,否则……罢了,你说的对,我的确只能是说说罢了,三年五载的,咱们行万里路的打算,是不能成行了。”
黛玉急忙摆手,道:“我这才在万里路上回来,腰酸背疼的,你可别提了,如今我也不怎么想行万里路了。”
姜珏笑着上前给她揉揉腰,道:“多歇两日,有谁来见你,你都不必去见。”
黛玉自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接这话,再次催促道:“你快去,快去,我这儿不用你。”
说着,就招呼丫鬟过来给自己捶腰捶腿。
……
御书房的门刚被小太监推开,姜珏就听到里边传来一阵重重的咳嗽声。
姜珏心里一沉,孟杨在信里说过多次,皇后薨逝后,皇帝的身子便不如从前强健了,如今看来,何止是不强健了,简直可以说是重病缠身。
姜珏给皇帝行礼,皇帝抬手叫了起,声音也不像从前那样中气十足了。
“这几年,你在两广做的很不错,朕果然没有看错人。”皇帝话里带上了笑意,“当年朕力排众议,要你任两广总督时,朝中尚且有人不服,五年过去了,你仍旧年轻,却无人不服你来做这个吏部尚书了,可见你这几年的功绩,不只是朕满意,满朝文武,也无一人不服啊!”
“陛下交付重任于臣,臣不敢不殚精竭虑,鞠躬尽瘁,万幸,有陛下庇佑,臣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姜珏恭敬的说道。
皇帝咳了两声,笑道:“朕从前就和承恩公说起过这话,你年少老成,明明比孟杨还小上几岁,瞧着却比他稳重,承恩公说你是家中长子,自幼被家里寄予了厚望,难免不如孟杨一般活泼,他到底是幼子,有所依靠。从前朕还不觉得,这两年见了几次你弟弟,朕才明白,承恩公所说的确不错,姜瑜入朝时,比你当年还大几岁,却远远不如你稳重。到底是做弟弟的,有你这个哥哥在前头,他轻松不少。”
姜瑜如今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品级不高,但翰林院是个好地方,是天子近臣,再能被皇帝记住名字,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了。
孟杨已在信中同姜珏仔细说过,姜瑜那个岳父在翰林院待了半辈子,空有学问,却不懂得学以致用,更不懂得做官,看中姜瑜除了因为他心思活泛,比自己会做官外,更是为了他身后姜珏这个宣平侯。
这几年,姜珏虽不在朝中,可朝中谁人不知,翰林院新进的庶吉士姜瑜是宣平侯、两广总督的弟弟,谁也不敢只拿他当个庶吉士看,后来散馆,姜瑜得以就在翰林院做编修,那也是翰林院掌院瞧着姜珏的面子上才把他留下来的,不然就算他有学问有能力,难道就是非留下他不可吗,旁人就没有及得上他的吗?
不过,每每有人想跟姜瑜提他那个两广总督的大哥时,姜瑜总是面色冷淡的打断别人,一副不想深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