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很容易産生心悸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在这里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很快便会随风而逝了。
他猛地回过头,漂亮眼眸覆上一层水雾,慌忙寻找蓝斯思的身影,迫切地想要确定对方的存在。
蓝斯思站在车边,她刚付完车钱,回头正对上沈浮泛红的眼,不由微微蹙眉,放低了声音:“浮浮怎麽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满面关切,温热的手背迅速贴上沈浮的额头,热度通过相贴的肌肤传递,沈浮无措地擡眼,模糊瞥见蓝斯思贴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掌。
这个动作又是他的知识盲区了。
蓝斯思摸完沈浮额头,又摸摸自己的,略松口气:“还好不烫,应该不是发烧。”
沈浮没有回答蓝斯思的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她的手。
他想,原来试探额头的温度也是表达亲人之间关心的方式之一。
还有……妈妈的手原来是这样柔软温热的。
这和他从前在“囚笼”时幻想的很不一样。
第7章 小白
温热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额间,沈浮摇了摇脑袋:“没有不舒服。”
得到他的回答,蓝斯思紧绷着的心略微放松下来,但还是再次嘱咐道:“那浮浮要是有什麽不舒服的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妈妈,好吗?”
沈浮点点头,算作答应。
实际上,他对于不舒服的定义很模糊。
在怪谈世界时,他的异能经常失控,失控时,他觉得自己浑身经脉与每一处皮肉都仿佛被灌满了冰凉的液体,肿胀又刺冷,他难受地在透明的囚笼里打滚,恨不得能打晕自己,可他身为异能者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好了,即便他将脑袋磕得头破血流,他的神智依旧是清醒的,他只能在无助的情形下感受着全部疼痛,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忍一忍,忍一忍便能过去了。
忍的次数多了,竟也就成了寻常的事情。
可以忍受的疼痛,该不该被定义在不舒服里呢?
沈浮聪明地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他总觉得若是问了,妈妈的反应应该不会太愉悦。
初秋时节,气温虽然降至二十度上下,但沿湖而建的公园看起来仍旧是绿树茵茵,鸟语花香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来来往往不少穿着运动装的男女老少,他们或走或跑,更有甚者正咿咿呀呀地吊着嗓子唱戏腔,热闹非常。
站在公园路口处等了一会儿,两个穿着同款不同色汉服的女孩子径直朝蓝斯思与沈浮小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