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了,再想又要头疼了。森鸥外整理了一下表情,朝着老首领的办公室走去。
“你来了啊,森医生。”森鸥外踏进办公室的时候,这位港口黑手党现在的掌权人正在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和四年后的病入膏肓相比,现在的老首领尚且还有一点首领的气度和威严可言,但森鸥外这只是表现,随着权利和生命力的流逝,他会变得越来越疯狂,直至将整个横滨都拖入深渊。
生前森鸥外一直保留着那道自己割开老首领脖子时留下的血痕,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这个人,忘了这份疯狂。
毕竟权利虽然是样好东西,却不是一样只属于一个人的东西,如果过分沉迷其中迷失了真正的自我,那就得不偿失了。更何况森鸥外真正的意愿是能迎来一个更好的横滨,为此他可以送最信任的属下去死,也可以随时送自己去死。
最优解,永远都不能是一个宽己苛人的标准答案。
“我来为您做今天的检查。”和脑内纷纷扰扰的思绪不同,森鸥外面上保持着极度的恭敬,他利索的将用于做检查的医疗箱放置在老首领可以看得到的桌子上,毫不犹豫的略过刀刃泛着亮光的手术刀,拿起了听诊器。
还力量和势力还未积蓄起来前,他不能有任何异动。
“听说森医生的女儿今天跟你闹了一点小别扭,现在的孩子们真是的,早就忘了改怎麽体谅家长。”在森鸥外替他做日常的体检时,老首领状似无意的随口说道,“实在难管教的话不如带到大楼这里让大家帮忙照看一下吧,我看红叶也缺个夥伴。”
这样的发言在现在的森鸥外听起来有些刺耳,虽然自从和福泽阁下达成同伴关系之后,他就一直让晶子跟着乱步,再也没来到过位于旧公馆的诊所,但在老首领提到女人的时候他还是难免感到心惊,尽管他现在的‘女儿’并不是与谢野晶子,而是被他打扮过后的爱丽丝。
“小女孩,胆子又小,带过来了怕扰到首领的清净,还是等她再大一大吧。”森鸥外没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将时间往后拖了拖,而大概是因为他因为担心晶子而下意识露出的惶恐表情取悦了老首领,他哈哈一下,没有再多说什麽。
“好了,您的病情最近有好转,可以药物稍微减一些剂量了。”森鸥外又将工具放回医疗箱,恭敬的向老首领鞠躬行礼,随后慢慢的退出房间。
门外,大佐依旧站在他先前告别森鸥外的位置,也不知道是刚刚回来了,还是一直都没有离开。
应该是后者吧。森鸥外一直觉得大家对老首领的忠心是一种很迷的东西,现在大佐这样担心自己对老首领不利,可生前自己讲老首领杀死并宣布他病逝后大佐似乎也没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怀疑,而是毫无意见再次向自己宣誓效忠。
这也许是因为生命最后几年老首领的所作所为太过让人寒心,又或者黑手党之间的忠诚本身就是一种很令人迷惑的东西。(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