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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他们三人喝酒的时候都是他坐在中间的,但照相的那天不知为什麽安吾却非要站在中间不可,而且态度还很坚决。当时织田作心里觉得不太踏实,所以抓了吧台上的猫扔到安吾怀里。

后来他听说有一种说法是三个人一起照相时,坐在中间的那个人会最先死去,现在想想这张照片还真是有些不吉利。

但尽管如此,织田作还是看着照片上年轻的他们入了神。

“居然已经过了十年了,安吾。”他小声说道。

在安吾过世之后,人人都以为和他感情极深的织田作会痛哭一场,或者至少做出些反常的事情来,但事实上织田作的反应比任何人包括他自己想象中的都要平淡的多。

他安抚了哭泣的孩子们和伤心的咖喱店老板,默默的收拾了安吾的衣服物品,搬出了他们以前一起居住的主卧,去了客房,然后尽量让自己变得很忙很忙,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

孩子们一个一个离开家里,去外地求学或者干脆开始务工,他们的离开让以前热热闹闹的小别墅变得冷清了起来。

不过好在孩子中的大部分人保留了和织田作一样喜欢收/养/孩/子的爱好,然后逢年过节带着一堆孩子来拜访织田作,但热闹过后,织田作的生活又开始清冷起来。

某个没工作的傍晚,他突然有些无聊,便一路沿着闹市区往居民区散步,直到停在了一栋公寓门口。

织田作几乎忘了这是他在和安吾订婚那一年买下的房子,那时候他还带着安吾考察了好几次地段,确定了里面的装修和摆设,才最终下定决心买下来,打算当做自己和安吾未来的小家。

在安吾去世之后,织田作故意把他忘了,在他看来已经失去了伴侣存在的房子再没有了作为家的意义,但他又同样做不到把这栋倾注了他和安吾太多期望和温馨回忆的公寓卖掉,于是又只能放着它,一来二去,假忘变成了真忘。

那天的织田作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他在附近的酒吧喝了很多酒,然后毫不顾忌公寓内厚重的尘土,直接扯下包装布,在沙发上睡了一觉,第二天还因为着凉而大病了一场。

这时候打断他思绪的依旧是幸介的声音。

“那时候你和太宰先生好年轻啊,还有安吾……”说到这里时幸介叹了一口气,“我都快忘了安吾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