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问:“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把杰绑回来,让夜蛾对着他一通说教好了。”
“五条,我想光说不做是没有用的。我们得想办法让他看到另一种可能。一种不需要举起屠刀,也能拯救的办法。”
家主堂的琵琶还在弹着。加茂宪明醒过来的时候,女侍又轮到了开头,唱到:“……恰如春夜梦一场。” 他展开折扇,薄薄的绢布后面朦朦胧胧透出一弯暗淡的白月。
“我睡多久了?” 他问。
“三个小时,大人。” 女侍回道。连着唱了这么久的歌,她的嗓音还是如同出谷黄鹂一般动听。
“俗语说得好,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我这个秋乏,是越来越厉害了。” 加茂宪明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揉着肚子,“睡了吃,吃了睡,想来没有人比我更快活了吧。再这么下去,会不会变成猪也说不准哪。”
“宪明大人,请您别这么说。” 女侍低下头,恳求道。
“那我该怎么说呢?樱子。不如你教教我?” 加茂宪明扶住她肩膀,让她抬起头。
“我不知道。但我求您不要这么侮蔑自己。”
“为什么?”
“因为我……因为我非常尊敬您。” 樱子别过头,不敢看他。
“原来只是因为尊敬,不是因为爱我啊。” 加茂宪明感慨道,“樱子的回答可真叫人伤心。”
“大人,我——”
加茂宪明收起脸上戏谑,正色道:“乐师,剧院的聘书你收到了吧。从明天起,这里就不要再来了。” 他扶起对方,后退一步,肃立站好:“这两年辛苦你。请走吧。”
乐师深深看了他一眼,抱着琵琶,稍行一礼,转身而去。
“加茂宪明,你真的要这么做?” 加茂宪明背后浮出了一个白发老妪的身影。宪明转过身,笑盈盈地说:“啊,天元大人,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