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子果然在这后面,她半阖着、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光,虽然这光来自于手电的映射。

她倒仰摔在地上,漆黑的头发也在地板乱成一团,交错起来像是剧毒的蛛网。

很不幸的是,裕子衣服之下的四肢空间似乎是空的。至少降谷零他们看到了被肢解一条手臂和腿部在更里面的位置,已经脱离躯干。

上面沾满了血,她的身上也都是血,就算因堆叠的围裙看不出她的呼吸,但这么大的出血量,任谁也无复生的可能。

而因为三道手电的光柱都恰好集中在裕子身上,竟然让人诡异地联想到舞台的亮相——

裕子就像是被陈列出来的展示品,而他们,恰巧为她打上聚焦的镁光灯……!

啊啊,曾经感叹过她就像人偶一样,现在她却和可随意拆卸四肢的人偶诡异得相似。

呼吸、心跳都乱了一瞬,连她身下一大滩血液都在迎合手电,泛着恶心的光,触目惊心。

她死了,同时也宣告——

这座旅馆里藏有一个杀人犯,或者好几个。

……

此时三人刚入警校不久,像这么冲击的现场还是头几回见到。

理论知识与实践操作的念头混在一起,在下颌的一滴汗落在衣领上后,降谷零找到包里提前备好的手套,想要上前检查是否有残留的线索——

房间里的座机响了,降谷零停下靠近的动作。

【叮铃铃——】

每个旅馆的座机都是这样的铃声,僵硬又死板。

由于时机太过巧合,让人莫名感觉到一种被注视的不适。

【叮铃铃——】

雨声,沉重的呼吸声,座机的响铃声,混杂在一起,令人头晕、发闷。

松田阵平转身找到座机,其余二人都注视着他的动作。

他抬头:“我看到座机的来电人号码……是老板房间的那一个。”

可正当犹豫要不要接电话时,铃声只嚷出最后“叮铃”半截就戛然而止,似乎是因为太久没人接,老板那边自己挂断了。

但这还没完。

诸伏景光又突然进来,他压着嗓子:“有人来了,会不会是老板?”

“不会,”松田阵平指着座机,“老板应该还在他房间里,刚才还打了座机,但我们没接上。”

那么来的人会是谁?

据说有些犯下凶案的人会喜欢重返现场,或者是由自己充当发现命案的角色,以满足变态的兴趣……

无论如何,让来者发现他们的存在都不是好事,静观其变才能伺机而后动。

诸伏景光心有灵犀:“他应该才上一楼楼梯,木质结构容易共振动静大,所以我才察觉到的。我们还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