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头上的簪子价钱比同辈亲戚低两个档次,她就从此没脸见人了一样。
可后来,林家没了家业,木簪子不也是照样用着?
从前盯着她的亲戚,眼里彻底没了她。
天没塌下来,虽然羞耻过一阵子,但之后,反而是她最轻松自在的日子。
甚至是从那时候开始,林月乔才会开始真正在意发簪的款式,是否符合自己的喜好。
才会从街边摊上那些木头铜铁的首饰里,找到真正的乐趣。
有一次逛集市的时候,她心想,那些一心攀比的亲戚,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真正喜爱什么。
如果有人给一坨牛粪明码标价一万两,说是神牛留下的,他们也会争先恐后把牛粪供起来。
重活一世,她想从上辈子的牢笼里挣脱出来,看清自己的心,而不是借别人的眼睛,判断自己过得好不好。
就算弟弟再笑话她要嫁去楚家喂猪,她也能笑着回应:“我暂时没有养猪的打算,我的家,养什么我能做得了主,你要是这么喜欢养猪,可以跪着去求你爹。”
这想法让林月乔很开心,她发现从前那些人之所以可以伤害她,并不是那些人比她地位高权力大,而是她自己给了他们伤害她的权利。
如果她不在乎那些人的想法,她会感觉到一股从自身体内生起的力量,足以主导自己的生活。
林月乔抱着怀里最便宜的金饰盒子,喜滋滋看了眼身旁闷闷不乐的楚湛,心情愈发好起来。
接下来,要买的是绸缎布匹。
二人走进一家铺子,林月乔抬头就瞧见墙上挂着些成衣。
最醒目的,就是中央那件鲜红夺目的喜服。
是新娘的喜服,裙摆很大,被铺展开来,用细针钉在墙上。
领口是包肩硬立领,穿上后该是会露出小半锁骨那种。
“哇。”林月乔仰头望着那喜服,突然陷入了甜蜜又忧伤的回忆里:“这都多少年前的款式了,现在还时兴呢?”
楚湛跟随她视线仰头,一起注视那件喜服。
林月乔转头笑道:“看来这喜服当年买得不亏,兜兜转转还是这样式,现在也能用。”
楚湛侧头垂眸看向她,严肃质疑:“当年?买喜服?你们贞洁烈女到底有多少亡夫?这玩意还得年年买?”
林月乔带着回忆的温柔笑容瞬间一冷,一脸嫌弃地怒道:“不是我买的!哥哥自己给我买的都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