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清醒得很,还能起来走正步!”方橙气哼哼的。
盛长沣一伸手,把脸上的毛巾扯下来,嘴角在笑,但闭着眼,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别睡着啊。”方橙踢了踢他的腿,去了厨房。
等捧着醒酒汤回来,就看到盛长沣手里拿着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正在看着。
看来八成是装醉,顶多算微醺,除了眼尾的飘红,还有身上的酒气,压根看不出是刚才进门软趴趴那样。
“这是什么?”方橙把碗勺放到桌子上,好奇的问。
盛长沣把那张纸夹在食指和中指间,递给方橙。
方橙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张房契,是他们的老屋。
“拿着这个干什么?”
盛长沣停下喝汤的手,眼里只剩下凉意,冷笑道,“他们要我的房子。”
他们是谁?不用想也知道。
他说得冷淡,方橙却心中一紧,捏着手中的纸,不知道为何,好像从他这语气和神色里,看出了几分无言的辛酸和凄凉。
18(2)
方橙收起房契,抚着肚子在一旁坐下,“那你要给他们吗?”
她原本以为今晚和他吃饭的是许大成、马祖飞那些兄弟,没想到是婆家的人。
盛长沣抬手揉揉太阳穴,而后忽的偏过头看她,似笑非笑地挑眉:“这房子你也有份,那你觉得我应该给吗?”
林猛飞把他喊出去吃饭,原以为是叙旧,没想到是想套路他。
他现在在镇上第二供销部市场部工作,也算有点小权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家里老头给弄进去的。
林猛飞和林金虎不同,以前在林家,是难得的和他说得上话的,盛长沣想也不想就去了,根本没想过人家是看上他的房子。
“当然不能给!”方橙记得那个还没见面的婆婆,不是什么好人。
且这记忆,并不是因为原身而有的记忆,而是上辈子,她就见过。
是在盛夏的葬礼上,朱梅心也去了,在灵堂哭得最大声,痛彻心扉的,好像真是盛夏亲奶奶一样。
她说盛长沣和原身都没良心,对孩子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二十年,只顾着自己发达。
还说盛长沣去了南边发达后,也不顾这个家,说他自私,自己潇潇洒洒坐拥高楼大厦,却不顾家里吃糠咽菜,要不是回来瑞城给孙女儿办丧事,她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也见不到孙女儿。
那时方橙坐在最后一排观礼,闻言就冷笑,盛夏的日记里,写了妈妈,写了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妹妹、爸爸,就是没出现过这位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