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罗那会儿已满十五岁,知识渊博的他,立马便猜到是哪个‘罪’字了。

少年拧着眉,吸溜了一口从城里送过来的鲜牛奶,嘀咕道:“他父母怎么想的,怎么给他取这么个名字?”

“哪儿来的父母啊,他没爹,只有个妈,还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可怜女人。”

对霍闻安的母亲,外公的评价是:“她是个矛盾的女人。”

外公跟叶明罗讲起了霍母的一些事。

“霍罪的姐姐,是个脑瘫患儿,傻乎乎的。但他妈对他姐姐却十分好,吃的,用的,都紧着那孩子来。”

“有次,有个从村里来镇上买东西的单身汉,碰见那傻丫头在门外挖沙玩,起了贼心,差点玷污了她,被她妈及时发现了。”

叶明罗赶紧问:“她妈什么反应?”

外公努了努嘴,心有余悸地说:“她拿着锄头,硬生生将那个男人打得倒在地上趴地不起,不管那男人怎么求饶卖惨,她都不带一下心软的。最后,那男人的根都被她用锄头砸碎了。”

叶明罗顿时感到下体一阵哆嗦。

“这”

“那家人没找她麻烦吗?”

“怎么找?”外公冷笑道:“那男人自己犯贱,如果不是被发现了,那傻丫头不就被侵犯了?那男人要当变态,被抓了,被打了也是活该。”

“再说,霍家那女人精神不稳定,这是镇上人尽皆知的事。对方家里人来闹,也没闹出个结果来。反正,打那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听说了霍母保护大丫头的英勇行为,叶明罗就更纳闷了。他说:“都是孩子,她为什么如此偏心女儿,却无情地虐待儿子呢?”

“这还真不知道。不过那孩子是真的很可怜,他特别聪明,是块璞玉。”外公拿着杆秤在秤药材,他感慨道:“好好的一块玉,怕是要毁了哦。”

少年时候的叶明罗,虽然有些城里少爷的娇贵傲气,但他本质上还是个心软的男孩子。

生长在医学世家的他,有种天生的悲悯感。

他对那个叫做霍罪的可怜孩子起了怜悯之心。

第二天,他去找那孩子玩,但那孩子一直没出现。后来他才听人说,那孩子挨打后,还会被他妈锁在家里面壁思过,不许他出来。

叶明罗连着去了四天,终于碰到了霍闻安。

八岁的霍闻安,沉默寡言地坐在院子里剥玉米。霍闻安他妈在工厂上班,霍闻安得做饭给傻丫头吃。

霍闻安剥豆子的时候,傻丫头就趴在院子里的小桌上,拿笔在霍闻安的语文课本上涂鸦。

叶明罗走到傻丫头身后看了会儿,注意到霍闻安的语文书书面非常干净,段落间的注解也十分整洁,小小年纪,写得一手漂亮的字。

书本被糟蹋了,他都不生气的吗吗?

叶明罗就问霍闻安:“小弟,你的书都被她涂乱了,你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