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的时间里,那无疾而终的爱恋,即使再热烈,也会被彻底遗忘。

“是。”

听到谢千砚的回答,墨渊气不打一处来,直直地就要昏了过去。他勉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灵药,递给他,沉沉地说:“此乃忘情散,你若是还想要修无情道,便服了吧。”

谢千砚接过那青绿色的小瓶,凝视了片刻,才在墨渊催促的目光中,打开了瓶盖,从中拿出一粒棕褐色的药丸,放入嘴中。

墨渊脑中思绪万千,现下见谢千砚做出了果断的决定,也生出几分欣慰来。他不断地在心里为自己催眠,试图通过自我暗示解去那些困扰:人非草木,岂能无情。要想修无情道,必然要经历诸多考验。谢千砚本就占了先机,现在遇到困难也是应该的。只要当断则断,不影响到后续的问心劫就可以了。

或许是话语带来了力量,墨渊的一颗心静了下来,他关上房门,留给谢千砚一个独处静思的空间,他相信,谢千砚是个聪明人,不会一错再错的。

一道声音腾空响起,场上的人影停了下来。

“噗……”

楚见欢握着手中的见欢剑,双眼发懵,顺着剑沿看过去,只望到谢千砚。剑尖破开谢千砚的肌肤,落在他的肌肤之上,划开一道微小的伤痕,渗开几滴血。

谢千砚还是默默地站着,血从他的伤口处流出,一滴一滴地沿着剑下滑,落在地上。艳丽的红,与极致的白,仿佛两个极端,却巧合地融合在一起。

显出无端的靡丽。

“我输了。”

楚见欢的剑虽然架在了谢千砚的脖颈处,但是她很清楚谢千砚还有余力,尽可以扭转这局面。有时候,剑指在要害处可以直接作为判定成功与否的标志,那是因为一方的体力肉眼可见的干枯,但是谢千砚明显不是,他还没有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无端的怒火燃上心头,楚见欢冷冷地看着谢千砚,问:“为什么要认输?你看不起我?”

重生以来,楚见欢没有一刻不在为这场比赛提心吊胆,没有一天不在念着宗门比试大会。得了金手指之后,楚见欢费尽心思去刷谢千砚的厌恶值,再到天元寺求法令,无不是为了今天好好地争上一争,让天道知道,她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而现在,谢千砚轻飘飘的一句“我输了”,无异于打在楚见欢脸上的一道耳光,打醒了她的天真和所有的热血。

归根究底,楚见欢就是一个炮灰女n号,谢千砚才是人人称赞的主角。他受万人景仰,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飞升路上的垫脚石。只要谢千砚想,他甚至可以随意认输,就将这场比赛的结局反转。

与他相比,楚见欢的所有努力都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如今,谢千砚的主动认输,更像是对楚见欢的戏弄。

你想尽办法,最后还是抵不上对方的三个字。你精心准备的比赛,对方却不出全力,随随便便就认输。而这一切的一切,背后的原因,都是你是炮灰,对方则是主角,所有的故事都是为了他一人所谱写。

这让楚见欢如何不恨?如何不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