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的终于来了。
虽然是意料当中的事,但周秉还是被人性之恶感到手足发冷,“我一向知道杨庆儿的胆子大,没想到他真的会把这件事实施下去。为了他那只瞎眼,他恐怕什么都干得出来!”
但这些都是猜测,谢永声音轻微,“那座庄子守得很紧,我派去的人只是负责洒扫。要不是那几个没了眼睛的人一时出来晃悠,他不能肯定里头发生了什么。现在受伤之人已经被送走,他也不知道被送到哪里,反正人已经不见了……”
周秉放缓声音,“能查到这些就已经是大功一件,叫你的人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能在杨庆儿眼皮子底下安插这么一个人实属不易,其他的我派其他人去查……”
十珍堂的王观售卖违禁药丸之后,与王观有关的许多事就销声匿迹。但周秉因为有太医院的老相识王肯堂提醒,对于这件事的后续就格外留心。
没想到误打误撞地查到王观名下的一处庄子在不久前刚刚易主,而谢永因为市面熟悉,好巧不巧认识那座庄子的新主人是杨庆儿养的一个清客。
为了和十珍堂撇清干系,杨首辅都不得不主动退居二线。而杨庆儿这时候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买了这个庄子,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能和杨庆儿这个疯子牵扯上的多半没什么好事,加上王肯堂也差点被胁迫,所以周秉断定这座新庄子就是杨庆儿力图隐藏的秘密。
果不其然……
外面开始下起大雨,周秉的声音在昏暗里显得沉闷,喃喃自语,“那些人真的都没了下落吗?”
谢永也小看了那些人的肆无忌惮,“我派的人不敢乱动,但传的信出来说第二天的确没再见到那几个人了。不知道是就地处置了还是送到别的地方,我底下的人手不足,又怕深挖引起注意就主动收手了……”
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因为不知道那些人会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
周秉心绪有些浮躁,敲着桌子沉吟,“记得我第一次看到十珍堂的王观炮制八繁膏时浑身汗毛直竖,他把他的亲生子亲手铡了片。白惨惨的一片,偏偏血没有几滴,让人看了连隔夜的饭都要吐出来。现在看,这杨庆儿行事和他简直像是亲兄弟一般……”
这两个人视人命如同蝼蚁的态度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