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点明说这桩婚姻只是名义上的。
李老太太本想借着儿子的婚事一步登天,如今才知道皇家的女婿也不是这么容易当的,心里万分失望,“这娶了媳妇跟没娶有什么两样?”
詹嬷嬷笑盈盈地望过来,“这就要问宋大人自个了,这桩婚事是要还是不要……”
宋朝阳觉得自己就像即将吞饵的鱼,面对着诱惑游移不定。明知道吞下去不会好受,心里却存着侥幸万一这饵料后头没有锋利的钩子呢。再说他如今在北镇抚司就如过街老鼠,要是没了荣寿,还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痛打落水狗……
他想明白这一点立刻就弯下了腰,“还请嬷嬷回去在郡主跟前美言,我一切都听从安排!”
詹嬷嬷意外于这个人的温顺,多看了两眼后就点头,算是应了宋朝阳的请求。
等郡主府的人都走了之后,李老太太扑过来嚎啕大哭,“这哪里是娶媳妇,明明是要请一个祖宗回来。还只能远远供着,不能摸不能碰,我宋家是惹了哪门子杀星哟!”
宋朝阳忙把人扶了起来,细细下了无数保证才把老娘哄住了。回了自己的卧房后又累又乏,连衣服都没心情换,一头栽在床上,先前的兴奋和得意已经半点不剩。
他不知道荣寿郡主怎么选中了自己,更加不知道荣寿郡主既然在万千男儿当中选了自己,现在又何必拿架子压人?
当日他听闻旨意时多得意,此时就有多堵心。
天亮了,东四坊的仆妇们在洒扫庭院。公主府的牌子已经摘下来了,管事正在廊下安排事物,詹嬷嬷一大早就过来回禀宋府所见。
“一府上下没个正形,丫头婆子都是刚刚招进来的,半点大家规矩都不懂。宋家的老太太一脸村像,一双眼睛只知道轱辘乱转,实则也是个蠢的。宋朝阳倒是识时务,我说了郡主的规矩和将来的打算,他都一一应下了!”
荣寿郡主一身家常打扮,闲闲地握着一只嵌珠贝的竹节金丝手镯,“我要的就是他识时务,这样我们以后过日子才能长久。我能把他扶持到高位,就能一脚把他踩到脚底。通过他,北镇抚司的一切资源就能为我所用!”
她把话说得这样明白,詹嬷嬷倒不好装糊涂了,“郡主真的准备插手朝中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