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却是内心极度震惊,他一向自傲,还是这几年第一次被这么近距离的对手威胁。镇定了一下笑着拱手,“不知这位阁下和我聂某人有什么恩怨,说出来也好让我明白一回。不然等会手上没有轻重,一个不小心连句遗言都没有多不合适?”
语气里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傲然。
聂一掌眼睛带毒,从刚才对阵的力度和架势已经看出,这个穿了佟翠翠衣裙的人是个年青的男子。因为这人直起身来的时候,身量颇高。裙子的下摆露了出来,底下是一双男人才有的大脚。
他在心里快速地盘点,京里有哪个高手愿意不计较名声装扮成女人来偷袭自己?这个做派尤其叫人不耻,官府不像官府,江湖人不像江湖人,所以他心里也越发好奇。
这个姓聂的在这个关口还笑得毫无芥蒂,甚至还带着一种轻松和揶揄,惹得周秉心头那股莫名邪火咻地一声就往上窜,炸得脑门嗡嗡地痛。
被敌手挑动情绪,其实是对阵时的大忌。
他知道自己这股怒火来得毫无缘由,是把前世对谭五月的愧疚,对荣寿公主跋扈的无能为力,对自己在皇权面前数次懦弱妥协,这些复杂的感触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地集中爆发了出来。
聂一掌看着他握剑的手青筋暴起,眼底终于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阁下既然进了我的屋子,总该让我见一见你的真面目吧,还是说你就是想无声无息地死在我手里?”
既然先前的计划有变,就没有遮掩的必要。周秉一把甩开碍事的幕篱,纵身就是一跃,手中剑已经像是灵蛇一样重新缠了上去。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原本就没打算放这人活着离开。
他绝不允许京城里有这么一个威胁存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一个下贱阴招。荣寿公主再厉害也是女流,手里也要合用的刀。只要把刀一把一把地折了,持刀的人总会消停几天……
这一剑因为主人的力量加持竟然比往日又多了些凛冽的杀气,聂一掌心头微凛,误以为这才是对手的真实实力,自然不敢硬抗。
他名声再响亮也是凡眼肉胎,怎么也没傻到硬碰硬,而且他摸不准这人到底是什么路数,还有佟翠翠不见踪影是不是受了挟制?因为心中这点乱七八糟的顾虑,他手上就弱了两分力道,双方乍一看颇有些势均力敌的味道。
两人的缠斗几乎是面贴着面,青锋剑击打在聂一掌的手臂上,发出“铿然”地金属声响。聂一掌应该是带了护臂,要不然刚刚的袭击他的胳膊早就被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