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肚子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所以也不解释,只是指着一旁的椅子叫人坐下说话,“那个暗娼的底细你打听清楚了吗,你亲自去,最好拿一副近前的画像回来。等我这边忙完了,你再带我去亲自认认人……”
谢永一头雾水,“那女人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听,这一两年深居简出的很少在外头露面。不过我倒是看过一眼,生得身量高挑皮肤白净,说话极其温柔,打扮得也很得体,像个寻常官宦人家的女眷,粗看起来应该是苏杭一带的人。”
周秉沉着眼细听。
谢永看出他好似有一点不满意,就有些疑惑地问,“咱们是要抓聂一掌归案,大人细查他的相好做什么。聂一掌可是相当小心的老家伙,要不是阴差阳错先前有陈四暗地追踪了一回,我们还不能这么快找到正主。”
他不知道周秉会怎么处理这件案子,但即便抓到聂一掌,恐怕也是个烫手山芋。荣寿公主只要不是个傻的,怎么会承认唆使他人犯事?再说后头还有皇帝,那可不是能随意糊弄的主,更不会让这种丑闻爆出来。
这件事怎么看都有点悬?
过了三天就是聂一掌回一碗水胡同的日子,谢永穿了一身便衣,带着两个身手不错的弟兄,状似悠闲地等在一处茶水摊子前。
实际上他心里急得要死,大人只让他在这里等着,却没有说下文。
要是聂一掌真真打面前过,是抓还是不抓呢?
正在忧心忡忡的时候,旁边的桌子坐下一个戴幕篱的女人,穿着紫罗兰压银丝线的褙子,下面是一条鸭青色的挑线裙子。虽然看不清脸面,但是身形十分窈窕有韵味。要是挑什么毛病,就是比寻常女人个头要高许多。
谢永总觉得这女人的装扮好像在哪里见过,就见女人戴的雪白幕篱掀起一角,一段精致的下巴露了出来。鼻翼高挺眼角微挑,远看似乎含情脉脉,近看却是寒若冰霜……
谢永一口茶水险些当场喷了出来,脸也有些发青,一旁的随从见了赶紧又倒了一杯茶过来给他漱口缓气。
过了一会那女人起身,好像是在问店小二茅厕在哪里?
谢永赶紧跟了过去,过了好一会才见人从暗角出来,他迎了上去低声问,“大人怎么这幅装扮,我差点没有认出来?”
撩开一角幕篱的周秉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敢笑出来,我就让你当场血溅三尺。”
昏暗的烛火下,美人娇嗔怨怒都好看至极。
谢永定了定神,忙恭敬回礼,“大人是想亲自出面诱捕聂一掌,实为我辈楷模。不过那聂一掌是江湖中人,只怕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况且大人比那个佟翠翠要高上许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