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连一条人命都没挂上,外头那些严密的盘查应该不是针对他的才是……
但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从二我芳二楼的窗户上跳下来时,那位孟掌柜看自己的目光又是愤恨又是可怜,连着骂了好几句“找死”,那话里头的意思好像自个已经是个死人。
再则手下的几个人到现在都没瞧见踪影,说好的城外汇合也不能兑现。
陈四觉得自己不能莽撞,回身把怀里一只精巧的小凤钗塞在女人的手里,狎昵地拍了拍女人的脸,“我都是为了咱俩的后半辈子才铤而走险,这回抢了这么大一注财,只要躲过这阵风声,以后可以舒坦好几年了……”
柳二娘喜上眉梢地接过凤钗插在头上,娇俏地翻了个媚眼。
“你不是说你要给一位手面通天的爷办差,事情完结后那位爷保你平安无事,还许你一份锦绣前程,怎么没见你出去找人?”
陈四丧着脸。
“就是急着办那件事才让我觉得不踏实,现在细细想来那个什么二我芳简直处处透着古怪。他家的东家是个女的便也罢了,怎么还会拳脚功夫?要是她单单只是个寻常商户,怎么还有人拿五百两银子,只要求我去给她点颜色看看?”
只可恨当时钱财迷了眼,没有深思里头的道道。
柳二娘没从良前是个暗娼,自来有些见识,听到这里也觉得蹊跷,“你不是跟我说找你的那位爷应该是二我芳大东家在商场上的死对头吗?”
商场上暗地里使绊子是常见。
陈四也忍不住觉得疑惑,瞥过来一眼,“闹事是一说,还要我下死力踢那位谭大娘子的肚子几脚。我当时拿了人家五百两的定银实在高兴,就忘记多寻思。你想想,这个做派多像嫉妒人家正房娘子有了身孕的妾室做派……”
再是商场上的对头,也不会下作到对孕妇动手。当时陈四只以为两者之间有深仇大恨,想让对方断子绝孙,一时间银子烫手就没有多想。
这会细细想来就显得有点不寻常了。
柳二娘脸色白了一下,“我今天特地到二我芳后门口转了一下,装作是给他们厨房里送菜的。似乎听了那么一耳朵,说他们家的孟掌柜满京城找上好的补药,说是要给伤了根基的孕妇用,五十年的人参都嫌年份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