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眉眼长成这样,生生就是让女人惦记的。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谭五月对于周秉妻子的这个身份一直不适应。她这辈子已经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已经变成自己认不得的模样。
但现在好像与以往也有许多不一样。
男人不再试一味地往前冲,而是停下脚步在前头默默地等她,无论什么事都喜欢和她商量着来。
谭五月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松香,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不管你做什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了。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凉薄,有些人生来宽厚。你得罪一些,在另一边就要偏帮一些,总要为自己积些福报……”
刨棺鞭尸,只怕谁都不愿意再来第二回 。
以往这样类似规劝的言语周秉是一句也听不进去的,现在却是安心不已。
他伸手慢慢摸着女子的脸颊,仿佛是要感知这人的真实存在。良久才叹了口气,“我知道,所以现在我不再讲什么君子风度,反正无论我怎么做,背后都有人诋毁我,还不如由着性子来……”
与其当个道貌岸然事事周全的伪君子,不如敞开性子做个真小人。
像那杨庆儿不过是杨家的一个庶子,还瞎了一只眼睛,但因为行事极端手段阴狠,不照样让许多人忌惮不已。
怕女人担心,周秉又抵着女人的额头低语。
“我有分寸,你看现在我手上干干净净的,不照样升官发财,连带你的诰命也得了。有些人天生是小人,那我就做个真小人,使出对付小人的手段。人活一世,要尽是琢磨来琢磨去,就太耽误功夫了。”
满嘴的胡说八道。
谭五月却安下心了,把身子放松平躺着,“我看你从前行事从来不给自个留后路,虽是得了富贵,可毕竟根基太浅,招摇过度迟早惹祸……”
周秉脸上的笑容不由一滞,想起那位半辈子都温润可亲的皇帝奶兄,顿时有些滋味杂陈。难不成自己真的看走了眼,那才是一位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屋角的计时沙漏安静地走着,周秉心头有些混乱,那一世的许多事纷纷扰扰地涌上来。
为皇上试药,为皇上充当恶人,为皇上背负谄媚骂名……
一桩桩一件件,这样的巧合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