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他以后一定会盯着不放。
余龙牙只觉心如刀剜,差点当场闭过气去。
宗主的吩咐没有完成,屠嬷嬷也折了进去,现在爹爹也眼看不保,她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愚蠢。
杀余得水的机会有的是,为什么要自作聪明地想一箭三雕?
余龙牙眼泪又流了出来,一幅“小民实在不想与官家作对”的无奈表情。
低低抽泣了一会,拿袖子抹了脸,“我爹爹是个老实人,一辈子都胆小如鼠,就连我今日到县衙里来他都不知道。大人不妨开个条件,譬如说要多少银子才放过我们父女俩?”
北镇抚司的名声差,很大一部分就是当差的历来心狠手辣,然而这还不是让人诟病的。
很多番子拿了一纸批文上门执行公务时,还会瞅准机会和犯人的家眷讨价还价。例如是今天拿人还是明天拿人,身上带的枷锁是三斤半还是七斤七两,这些都是可以细细商量的……
周秉倒是有些意外。
据他所知余家搬到江州不过一年多,看起来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要不然余显山一介读书人,也不会屈尊到大盛魁当大掌柜。
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商人的身份最低。
他心中一动,顺着往下接话,“这就要看你拿得出来多少了……”
余龙牙松了一口气,只要有商量的余地就好。
“我家里只有我爹在铺子里的一点薪俸,除了吃穿还有我每日用药的开销后所剩不多。可我往日和屠嬷嬷时时在一起,她以为我年纪小也不怎么避讳。我曾听她与人在外头说话,好几次让人把一些值钱的东西悄悄送到四里亭码头的仓库存放!”
周秉一直是漫不经心地听余龙牙说话,这时候终于忍不住直了一下身子。
江州虽然城小,但是水路陆路皆通。水路有漕运和海运,其中的关上码头专用于内陆的漕运,另一个大些的四里亭码头就专门停靠大些的海船。
而四里亭码头也不是时时能用的,因为在枯水期无法停靠船舶。
每年农历九月后,至翌年三月桃花汛前是关闭的。且四里亭是沙岸,原本设在江岸伸向江中的沙洲咀上,海船不靠岸而抛锚于近岸的沙滩,由“小划子”接送人和货物上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