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村后山的悬崖本就林深草密多野兽,可怜余小莲在崖下待了一天一夜,尸身让虎狼啃噬了半边身子。
等余得水觉得不对劲听闻音讯赶来时,只捡了半幅遗留的骨骸。也许虎狼尚有一点最后的善性,诡异地给这个可怜女子保留了一个完整的头颅……
至于这后头余得水是怎样根据蛛丝马迹找到当日的几个真凶,又是怎样设下一重重的复仇计谋,现在已经不可考了。唯一知道的是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光了,还搭上江州这么多受蛊惑的无辜百姓!
谢永眨巴着眼睛叹服了一声,“这余得水可惜了,若是用在正道上肯定是一名响当当的英雄。还有他们伙同一处走私废旧军械一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两害取其轻,余得水这么冒风险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周秉看了谢永一眼,“人家正在干就是英雄事,只可惜空有雄心大志一朝功败垂成。咱们只管把查出来报上去,我估摸着刑部下来的文书定是要将他尽快押付进京。
你下去好好收拾,叫兄弟们警醒些。咱们交到刑部那些大人手里的,最好是一个还能喘气的大活人!”
谢永的心立刻绷紧了,“大人是担心……”
周秉指了指上头,眼中光华熠熠流转,“不是我担心,而是明摆着。麻太太这么一个细枝末节的人物,那些背后的人都要下死手,总不是吃饱了撑的。
抓捕余得水时,他前呼后拥的有十来个护卫。单从这上头看其地位只怕比余小莲只高不低,知道的恐怕更多。要我是幕后指使人,这时候才该睡不着觉了!”
谢永心想的确是这个理儿,他看着俊逸得仿佛月中仙人的青年,把从前压在最下头的稍许轻视之心收拾得干干净净,恭谨地拱了拱手。
这位也是走一步看十步的厉害主儿,自己从前怎么会误以为他是个只知吃喝的纨绔?
正要上马的时候,周秉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大盛魁那边派了人手没有,那个余得水的堂兄余显山有什么异状?”
谢永赶紧认真答话,“依旧派了人过去盯着,两两轮换,到目前没有异状。那余显山很少与生人来往,每天巳时到铺子里看账,中午和伙计们吃些简单的饭菜,一般申时末往家里走。她女儿余龙牙今年才十二,是个两腿残疾的瘫子,轻易没看见出门……”
周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忽略了,心里有些后悔白天遇见谭五月的时候,没有好好叮嘱几句。转念一想,媳妇儿隐藏的实力是深之又深,自己几回都没讨到半点好去,碰见不长眼的挑衅还不知谁更吃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