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面对众人不好露了底,就半真半假地含糊应对,“我从前在乡下时最喜欢到处游荡,凑巧在别处见过这样的坟,现在回想起来那座旧坟应该就在江州县境内。
开头我还没想起来,站到高处才记着这回事。那一家子几年间就成了绝户,万贯家产都落到不相干的外人手里。很多人都说是他的祖坟埋得有问题,因此当时的印象特别深……”
谢永敏感地察觉这位没把话说透,又经不起细琢磨,就试探着建议,“我派人回江州县衙,叫上仵作过来开一回坟,查一查余家老太爷到底是不是死于非命?”
周秉摇头,“我所说的也只是乡野传说,做不得十分准。但是民间的东西也不能全盘不信,原本在这之前,我也不是很信的……”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言语,“我的意思是先不要惊动太多人,要不然把摊子铺得太开,话说得太满,到时候打的是我们自己的脸!”
青年的头微微侧过来,浮在雾气里的鬓角干净整齐,声音幼细而轻微。
“五鬼穿兑宫生凶星,其凶尤烈。长男夭寿,失盗、官讼、鬼怪作祟祸不单行。听说埋在五鬼位的坟主心里有大怨气,前前后后至少要五个人陪上黄泉路才能罢休……
谢永心里蓦地一寒,这件事的确不能声张。
因为加上余正富,江州县衙里有记录的,正正好五个人死于非命!半夜、血尽而亡、无人看见过凶手的面目,最为蹊跷的是就连同在一个屋里的枕边人都没有惊动。
若余老太爷也去得古怪,说不定另外那五人也是死于某种莫名其妙的术法。上头催得急,让尽快结案,可要是把几个人死于风水之术报上去,大家伙的官只怕也做到头了。
谢永一咬牙,扬手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人着手去办。
这时候那个领路的老头儿终于吭哧吭哧地爬上来了,一看这些人抄着家伙竟然在掘坟,立刻把眼睛瞪圆了,咋咋呼呼地叫唤,“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无法无天……”
声音高亢,再咋乎也许就要惊动更多的人。
谢永上去就是狠厉的一巴掌,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和善,骂骂咧咧地使诈,“老实交代,余正富的亲爹到底是怎么死的?打量着天高皇帝远,你们就敢欺瞒衙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头儿一张苍老焦黑的脸顿时刮出血丝。
他虽然有些痞懒,但也被突然变脸的官差吓破了胆子,趔趄倒在地上双手急急地直摇,“我们虽是一个村住着,可并不怎么来往。有人说余正富为了争水娃相中的那块宝地,自个拿锄头薅死了他亲爹,连夜装在棺材里……”
这时候不用他解释,众人都知道水娃必定是指余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