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听了心头更烦了。
这该走的不走,该留的不留,这都叫什么事儿?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飞红
西园的净房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谭五月身上染了污物,正在洗澡。
雾气裹着热腾腾的暖香,一阵一阵地钻鼻子眼儿。周秉站在门外怯得很, 愣是不敢推开薄薄的木门。
过了好半天谭五月终于出来了, 披着湿润的头发,穿了一身烟管青的裙子。尽管没涂什么香, 却有一股子茉莉花儿的味道。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谭五月的脸依旧木然, 在以前最起码面上还是温顺安静的。这会好像冷到了骨头缝里,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 直接当屋子里的人不存在。
都是因为那封被一气吞了的休书。
来得莫名其妙,去得更加莫名其妙……
周秉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有些犯蠢, 但是他本能地知道当时若不这么做, 自己肯定会后悔。至于怎么个后悔法,他不敢去深想。
香氛撩人,略封闭的内室浮动着什么难以名状的东西, 是缠绕的,灼热的, 发烫的。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前前后后加起来几十年的好涵养, 面临着即将破功的危险,怎么从前没发现过这女人还有这么勾人的一面?
屁股针扎一般闲坐了一会, 周秉沉不住气了。挤挤挨挨地凑过去,没话找话地想碰女人的衣袖,“我看你好像懂些拳脚功夫,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
谭五月半点好脸没给他, 站起来离得远远的,好在还是答了话, “我俩成亲几个月,满打满算待在一起不超过五天。我倒是想跟你说,只可惜老天爷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周秉自动把她言语中的讥讽当做闺怨,毫不掩饰满眼欣赏。
“其实前天你踹我那几脚的招数就是有名堂的,只是我当时没往心里去。刚才……你一下子就把野雉的脖子揪断了,没一把子好气力恐怕不行。”
野物是活的,受惊时抓住都不容易,更别说一把揪断脖子。
谭五月看了他两眼,“也没什么难的,我娘家的铺子里有个四五十岁的老供奉,从前在镖局里当差。尤其精通这些小巧的擒拿功夫,我不过跟着学了两招粗浅的……”
周秉知道这乡下女子朴实,说是粗通,其实比起别人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