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不在焉地推开房门,浓重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昏暗杂乱的客厅内,沙发上男人的轮廓模糊不清,手里拿着一只酒瓶子,更多的堆在了脚边。
陆寒漪淡淡看了一眼,然后“咔哒”关上了房门。
裤脚上的水珠滴答坠地,忽然在黑暗的环境中,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一个空酒瓶。
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豁然睁开眼睛,他抬手摁下墙上的电灯开关。
客厅里的一切都被照亮了,中年男人脸红脖子粗,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你个败家子,怎么现在才回家!”
“……”陆寒漪沉默了一下,说:“路上遇到了同学,一起吃了顿饭。”
中年男人狐疑地打量他,衣服前襟被雨水湿透,连发尾都在滴水。
他没有多想,习惯性伸出布满茧子的手掌,不耐烦地催促:
“钱呢?拿出来啊!”
“没钱。”
“什么!!”中年男人腾地一下站起来,怒目圆睁谩骂道:
“好啊,你是不是拿钱去跟别人吃饭了?胳膊肘往外拐,我供你读书供你吃喝拉撒,现在你就翅膀硬了,赚了钱也不知道报答我了!”
其实不管陆寒漪解释与否,这一顿打都是避免不了的。
男人攥紧酒瓶子哐当一声,狠狠砸在他脑袋上,然后揪住他的衣领一拳头砸在右脸上。
“忘恩负义的小贱人,跟你那个婊子妈一样。”
“她把家里的钱卷了跑路,连亲儿子都不要了,现在你也想丢下老子,不管我的死活了?”
“……”
哐当哐当,家具摔得乱七八糟,一张全家福的相册四分五裂。
这么多年来的挨打,陆寒漪早已经麻木,甚至觉得痛觉越来越轻。
五分钟后,男人意外拽开他的书包,一个白色塑料袋掉出来,露出了其中一瓶昂贵的药酒。
男人眼睛亮了亮,怒火被冲淡了不少。
他突然放开了陆寒漪,掂量着这瓶药酒,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早说这玩意儿孝敬我,乖儿子。”
然后,就打了个哈欠,回房间研究去了。
陆寒漪在冰凉的地板上坐起来,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迹。
那只白色袋子下还压着东西,是处理伤口的普通药物,他身上经常带伤,但是很少会去处理。
因为第二天伤口就会绽开,毫无作用。
他心情复杂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捡起书包和袋子走回了房间。
……
姜凌请了一星期假,躺在医院里打着点滴。
那天晚上被林彦救走后,他回家后就发高烧了,一连几天不退。
姜妈妈哭成了个泪人儿,坐在病床前守着,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姜爸爸,都推了重要项目来看他。
对于这次雨夜突发事件,杨叔来看姜凌的时候,不停地道歉,对于没及时接送姜他感到非常愧疚。
姜爸爸则态度坚决地表示,一定要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结果是毫无悬念的,那条事发街道是监控盲区,当时只拍到姜凌独自站在雨中,突然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