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灼茫然,皇帝并未说话,只点了下头,要陈公公随意,不必有任何拘束。
陈公公道,“奴才当初听皇上说的时候便感触颇深,明贞帝与静瑶皇后的第一个女儿乐舒公主二十五岁时前去和亲,当初心教肆虐,北寒朝覆灭时她也随其夫顽强抵抗,却没造出第二份佳话史诗,
与其夫喝了毒药躺在棺椁里,临死前在殿内放大火,死都不要心教得半片尸身,二皇子亦是烈性,讨伐心教途中被心教囚押,三皇子”
陈公公望了眼旁侧皇上,“奴才只是听闻,三皇子生来便被谢玉屏占算出天命,汇集文昌文曲及武星做命,也确实生来便极为不凡,但是却与心教同流合——”
“他可没有与心教同流合污,”皇上开口,“你还是知道不够多啊。”
陈公公躬身笑,“皇上可别笑话奴才,奴才也就是在您当年跟董太傅闲聊时听了几耳朵,觉得挺有趣儿。”
“他是被心教诓骗了,”
皇上说到这里时,还蹙了下眉,
“赵冯仪一介书生,早年征战沙场,为流民殚精竭虑,身子骨很快便垮了,静瑶皇后虽为女中豪杰,奈何关心则乱,内外又是一片动荡,她便作主张,要当时颇露头角的一位文官柳如晦来教□□赵玉京,”
花灼终于听到了赵玉京的名字时,心好似被一只手攥了一下。
她低垂着头,总觉得说不上来,只在心中想,若是父皇也只会说一些有关于赵玉京的坏话,那她不论如何,也要告诉父皇,她觉得赵玉京本来不是那种人。
“可这柳如晦,实则是心教的无名氏。”
陈公公愣了,如今世间残存北寒朝书籍甚少,皆在当年被心教毁灭,北寒朝的皇宫被心教大火连烧七日,亦大厦倾颓,灰飞烟灭。
“皇上,无名氏是什么啊?”
“无名氏是心教豢养的死侍,当初山河动荡,百姓流离失所,心教便收养了好多这类无名无姓不知父母的孩童,给口狗都不愿意吃的冷饭,教习这些孩童心教理念,便成了心教手里的一把把尖刀,心教历代都是这样过来的。”
陈公公听着都心里发寒,国泰民安的世代,听这些人间炼狱总觉得吓人。
“这柳如晦极为不一般,生性残忍无道,对他人痛苦眼泪无知无觉,甚至总起施虐之心,”
皇上似是想起什么,想说,又望了眼旁侧面色不大好看的花灼,将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当初北寒朝太子奏与世令一曲闻名天下,为乱世之中人心所向,北寒朝受心教憎恨时,柳如晦恐怕只单单憎恨太子赵玉京,不然怎么会这么想毁了他。”
“毁了他?”花灼抬起头,面朝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