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经闻着都让她觉得温暖的草药香染满鼻腔, 花灼听他如染了血的唇一开一合, 恶劣含恨道, “贱人。”
他凭什么这么说她?
花灼受够了他的无理取闹,胸腔剧烈起伏,冷,冷的她牙关打颤, 她浑身不住发抖,听着他嘴里的侮辱之言,声音颤抖的回击他。
“那能怎么办?”花灼眼睫颤颤, 她知道他的弱点, 赵玉京如此心性,强大, 自大, 傲慢之下,其实是极度的自负,看不起世上的其他万物, 在他眼中,自始至终只有一直制衡他的老天爷能与他齐平, 所以,花灼太知道怎么捅他才最痛。
“是你当初、当初、”她混混沌沌, 都忍不住吓得有些磕巴,“自己说要暖我肉身的,”
花灼颤着眼睫转过头看向他艳丽却毫无表情的脸,这张脸上的轻蔑与憎恨还没有退去,“我只将你当个暖床的,你合格了,难道不开心吗?你、你跟我哥哥怎么能一样呢?”
赵玉京直直的盯着她。
这双眼里的情绪,忽的变得极为阴翳,怨毒,似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吃她的肉,掏出她的心。
花灼因他的眼神浑身发抖。
他似是说了什么。
可花灼没听清。
她看着他起身,撩开床幔走下床榻,红衣极为醒目,他垂坠着满头墨发,苍白的手一把端起花灼摆在桌上未干涸的砚台,直将泼墨浇在旁侧花灼刚抄好的佛经上。
花灼没想到他的报复如此可笑可恨,一月的心血毁于一旦,花灼心痛的喊叫一声,手往前一抓,却抓到一片自床幔外落进来的日头。
灿白灿白的日光照上她包扎好的手背,花灼目光还有几分痴愣,听见宫人在外说要伺候她梳洗,花灼一言未发,忙下了床去看桌上自己昨天抄的佛经,却只见桌上空荡一片。
她急忙回身去问,“我抄好的佛经呢?!”
被问到的小宫女愣了愣,才道,“昨儿晚上来喜公公伺候公主喝完了醒酒汤,看您桌上杂乱,怕外头风吹了毛笔溅了佛经上头黑墨,便自作主将佛经收了起来,就搁在桌子底下呢,奴婢这就给公主拿出来。”
花灼没用她,先一步弯下腰身自桌下取出佛经,只见佛经完好无损的表面,花灼当即心安下大半,继而,她将佛经展开,里头还是她一手簪花小楷,干净整洁,没有一分差错。
花灼闭了闭眼,感觉浑身都松懈了下来,她呼出口气。
怪梦。
梦见什么不好,梦见这个,也是奇了怪了。
花灼刚要起身,最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感觉也紧随而至。
她身下有些不适。
“你们去给我放桶水吧,”花灼闷声道,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钻回床幔里,低头一看,自己身下的床榻也如从前一般干净整洁。
做那怪梦,只可能是快要来月事,才会较比平日更敏感些,而且她又对赵玉京心含恐惧抵触,那种怪梦也不是第一次做,她昨夜又喝多了酒,醒来就忘得差不多了,没有太当回事。
对于赵玉京的一切,她若还有半分挂念,都是不应该。
“我昨夜做了噩梦,现下身上有汗,不大舒服,想先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