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外, 传来铜钱与金铃叮铃当啷的响动声由远而近, 身穿紫袍,留白鬓的道人一手持金铜铃,一手持铜钱剑自寺院外大步而来。
他手里攥着一张符纸,许如惊喜之下赶忙收敛了心神, 神情似终于求得救命稻草。
日前遇那妖道,他便写信寄往青庵观,可道观遥远, 等师父过来不知需要多久, 收付那妖道便不寄托于师父身上,没想道灵真人会在这档口过来, 如何不算雪中送炭?
虽不知道灵真人是如何下的心念崖, 许如意却掩不住内心获救之感,他鼻腔里尽数是因那厉鬼怨气而激出来的鼻血,头晕眼花的行礼,
“弟子如意拜见师父!”
花灼依稀听到声音,她无力的倒在地上, 想说话,可又不知开口该说什么。
他想带她去死。
可是
可是她不想死。
也是这一刻, 想通了,才最让花灼觉得难受。
她无数次想要暖意染上他孑然身影。
可他想的永远是将她拉进深渊谷底。
对此,她又该说什么呢?
求救,他会死。
可若他不死。
死的,便注定是她。
“呜——”
好痛,浑身都痛的厉害,痛到她歪倒在地上,忍不住垂泪,花灼指尖颤颤,手指尖满是方才因窒息痛苦,身体下意识抓挠过赵玉京身上所残留的,他身上的血。
却望见对面有人影朝她过来,只抬眼一望,她便怔住。
道灵真人那一张符纸,竟是将梁善渊的肉身给彻彻底底的打废了。
檀香灰四散如烟尘,花灼抬眼愣怔一望,只望见少年模样尚不及弱冠的脸。
他墨发披了满身,白衣飘荡,穿在身上,层叠似仙,肤色近乎与身上白衣一般惨白,便显得一双眉眼与墨发皆黑若浓墨,唇红如染血,阴气森森,是一种令人心起惊悚之意的阴翳之美。
许如意乍然一见其模样,吓得毛骨悚然,“你——!”
这副模样。
便是赵玉京面孔男生女相,颇为阴美,也盖不住身量与体型,且其面庞似一把阴翳森寒的美剑,与从前梁善渊那张脸的女子温婉模样完全不同。
这分明就是个少年人!
“你是男子!?”
赵玉京对一切充耳不闻。
他朝着花灼的方向便跑了过去,再无往日温和从容的模样,将将要碰到花灼一片衣角时,却被迎面一张符纸打中,符纸似活物,赵玉京甚至来不及呼痛,符纸便捆着他手腕上猩红刺目的捆仙绳,将赵玉京绑离了花灼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