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玉京,你做什么去?”
“既谢先生走了,我自去迎接新先生。”他温声道,白衣如雪的身影抬步往殿内去。
“思难,你莫怪父皇母后许了谢先生出宫,”女子牵着少年的手道,
“如今心教肆虐,我北寒负隅顽抗,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若一直处在当下局势,恐怕会如从前一般要百姓陷入水深火热,流离失所之中,所以才许那柳先生进来——”
女子望着儿子淡然温和的面庞,苦口婆心道,
“你身有天命,柳先生说,他定能教得好你,待明年开春,还会带着你出宫去历练,不似谢先生一般只能教导你文墨,好孩子,”
女子抱住面前的少年,轻轻拍着少年的后背,“母后知你一向心软慈悲,谢先生走了,你定会难过,可你父皇如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早已因心教耗空心神,你可知你肩上扛着的重担?”
“儿臣知道的,母后,”
他垂下凤目,花灼望见他眉目间泛出的些微疲累之感。
“儿臣坐于此位,定会为北寒,为黎民百姓尽心竭力,只盼未来心教覆灭,海晏河清。”
“好孩子,”女子似是才想起来,忙问他,“对了,思难今日吃了药没?”
少年摇了摇头,女子朝他浅笑,“正好,你身有弱症,苦苦求药多年无果,这柳先生不仅能文能武,还极擅医学药理,他听了你的弱症后,说想给你看看呢。”
女子侧头,喊旁侧宫人,“你去将柳先生唤来,要他看看思难。”
花灼忽的,心跳得很快。
恍似,有什么极为可怖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
不要。
不要见那个柳先生。
不要。
不然,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要——”
花灼伸手朝着少年的方向一抓,少年似有所感,垂坠的墨发若流墨般一晃,他侧眸望来,眸中是一片澄澈明透,竟四目相对,花灼清楚望见他眸光微怔。
溺水般的恐惧几乎震慑住她的心头,她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头皮发麻,下意识后退,继而,却觉鼻腔一阵疼痛,忍不住闷哼出声来,轻飘飘的魂魄回拢,花灼眼瞳涣散,望着穹顶怪异的花纹,眼珠一转,便看到了许如意流泪的脸。
“……灼儿!”
许如意的声音远远的,又忽然,猛地清晰真切的传入她耳中。
“灼儿……灼儿你醒醒,灼儿!别吓哥哥!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