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不比如今,北寒朝立国之时,不仅群雄割据,心教也正是鼎盛之际,在当初心教肆虐之下的人间炼狱中建立国邦,本便若凡人成仙般难如登天,偏偏北寒朝做到了,亦在乱世之中行君子之道,要百姓士民安堵乐业,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但也因此要心教记恨,虽才子将相辈出,奋力抵御,亦没逃脱心教魔爪。”
花灼光听心教二字,便心头一凛。
世人无不惧怕心教,千百年过去亦有心教阴影聚拢心头,此教是真真的邪教,行爱心护心之由头,言做疏散心头郁闷之凡事,造下桩桩件件数不清的恶行,皆由心教一言‘普天之下,本无王土,世人皆可为王,王本是人,人便是王’之言论行走天下。
此教范围极广,亦是当初乱世之中民心所向,教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人人皆可为王,人人再无纪律法律可言,只满心发泄自心暴虐欲念,方为——心教。
如今本朝依旧有心教余党未被抓获,但心教历经数百年之久,早不若从前一般壮大,花灼下意识心头一凛,也是冷不丁想起心教言令。
却与梁善渊所说‘这老天爷谁都能当得,亦谁都能杀得’别无二致!
花灼没敢细想,毕竟想了也无用,只心头不禁更为忌惮,面色如常将北寒朝谢玉屏诗集推过去,“寄夏,你收着吧。”
江之洁应声收好,喝下一口茶水,方才面朝几人,竟是对许如意孟秋辞二人低下头来。
“世子殿下,您这是——”
孟秋辞吓得一怔,却听江之洁道,“洁今日过来,除为安排诗仙诗集之外,还有一家事想要寻求二位道长帮助。”
“世子请讲。”
许如意为江之洁斟上一杯热茶,示意他莫要因此紧张。
江之洁喝下茶水,顺了口气,依旧不掩面上愁色。
“实不相瞒,我本对神鬼一事颇为不信,但近日家中起乱,却是要我不得不信了,”
江之洁垂头丧气,“日前我新官上任,带阿妹一同赶往巴蜀老宅告知祖父母,待得几日,恰巧遇上顺安王王妃过生,便与阿妹一同前去祝贺。”
顺安王与其妻偏居一隅,久不赶往长安,且早年生一女儿病死后,便再无所出,这样的身份,相处起来确实颇为安心,又不会落了身价,想来当日定多是贵人赶往贺寿。
“当日拜帖数不胜数,还有自长安远道而来为顺安王妃贺寿的不知凡几,本该是件要众人高高兴兴的喜事,偏偏”
如今回想当日,已经不大记得清了。
顺安王府后花厅用金丝绣屏风隔绝而开,左男右女分席而开,但时下民风开放,江之洁本性又颇为如沐春风,与谁都能聊上几句,只寻常对了扭捏的女儿家才会不知所措。
当日归寻在右侧,他与男宾没什么可聊,自去寻妹妹说话,没一会儿众人便乱开了,男宾里好些少年郎混到女宾里玩闹,你聊聊我聊聊,年岁都不大的贵人子女,颇为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