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发生何事, 花灼是不知晓了。
她辗转反侧,夜间做了场噩梦又猛然惊醒,月莹如银,花灼掀开纱幔望一眼角落滴漏,刚寅时三刻。
她呼吸微颤,总觉得自玉蒸那口热血上身之后,身上些微发热,现下进冬时节,后颈竟一片热出来的湿意,且虽没得到机会问其他人,花灼也闻得出,自己身上的怪味消散无踪了。
湿汗实在黏肤,不舒坦的很,花灼坐直了身,只觉似体内烧起一把火暖着四肢一般燥热,当下解了腰带,褪下外衫,脱得上身只剩件墨绿色小衣,方才觉透出口气,伸臂去拿床边小桌上的布帕。
朦胧纱幔微荡,落出道柔软雪臂伸探而出,指尖在床边小桌四下寻摸。
她没望外头。
自是没觉察,门外半敞帘幔之下,落出道沾染血色的白色衣角。
夜色沉静,寒凉落他一身,才忙完那两个无用道士,正是心下烦躁,身体疼痛之际,来到此处,没想她醒了。
本上前打声招呼离去便罢,毕竟他繁忙到如此深夜,正巧博她信赖好感。
可如今情形,却要他下意识没有上前。
梁善渊站在原地,伤指因疼痛而打着细密的颤,他凤目沉沉盯着不远处纱幔内,少女褪了外衣的朦胧身影。
雪肤如凝脂,雪背白如玉,隔着纱幔泄露在梁善渊目光之下,少女葱段儿般的指尖摩挲着小桌。
梁善渊目光些微往下。
她似是在寻这布帕。
早就掉桌下了。
少女伸出来的手执着,不住在小桌上摩挲着,梁善渊微闭了下眼,在心里念了句‘蠢钝’。
继而,食指一抬,那掉在地上的布帕便霎时回到桌上,自纱幔内伸出的柔夷寻觅片晌,终于摸到搁在桌上的布帕,拿着缩回纱幔内。
朦胧中,女子弯下腰身,反手用布帕擦着后腰,她擦得仔细,手揽着帕子一路往下,顺着勾勒出少女后腰曲线,月光半隐,梁善渊目光晦暗不明,直到少女手解了小衣松松系在后腰的绳结,他方蹙了下眉,下意识移开目光。
只移开片晌,却是眸光一顿,黑漆的眸又转了回来。
梁善渊指尖摩挲着腕间白玉镯,眸光沉沉望对面纱幔内朦胧少女身影。
他的解药,自没有什么是他看不得的。
再者游离世间数百年之久,该见过的,不该见过的,太多太杂,对活人身体早该若望见森森白骨一般毫无感觉,事实也确实如此。
方才,移开目光却成了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