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本因听说梁海弑母后心绪复杂,眉心忽的被旁侧女子冰凉的指头一戳,她微愣抬头,便被吓得心浅浅一乱。
此鬼行事动作不知为何极为浅缓,时常要人察觉不出她靠近,现下正距离她极近,一身的清苦药香迎面而来,冰凉指尖围着花灼眉心的那颗小痣轻轻的打着转,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映满了花灼的倒影。
好奇怪的眼睛。
花灼定定望着她,才发觉,梁善渊好似是没有瞳孔的。
她的眼睛很黑,一双眼白里盛着的黑色瞳仁儿里,黑到不掺杂任何其余的东西,只剩下深深的黑色。
“是真的痣啊。”
“废话,当然是真的了,还能有假的?”
花灼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额头,她微歪过头,偏偏梁善渊的指头也紧跟着她的动作移动,花灼心下不悦,正要开骂,却听梁善渊轻笑一声。
“长在这样明显的位置,一定是在上辈子有很重要的人吧。”她面庞浅笑,蝴蝶花灯的昏黄也无法温暖她眸色一分。
“什么意思?”
花灼挥开她的手,摸着自己有些发凉的眉心,觉得不太舒服。
“灼灼没听说过啊?身上有些地方的痣,是希望被上辈子认识自己的人更好辨认出来,”
她指尖总是不安分,又抚摸上花灼的耳垂,浅浅揉捏着,“你说,是不是因此我才会跟你遇到呢?”
此女耳垂,与他的耳垂不一样。
没有扎耳洞,触感颇为温软,和他的不一样,当初看到府中的女子们都扎了耳洞,所以他也跟着扎了,但是,恐怕他这具身体原本的耳垂,也不会有面前这‘小戴菊鸟’的耳垂摸起来有意思。
有意思。
梁善渊心里闪过这三字,眸光里忍不住带出几分笑意,他竟会觉得一个活人颇为有意思。
无论是她自身的蹊跷,还是时刻跳动,偶尔还会加速跳动的心,或是她小巧的手指,再或是,她柔软的耳垂。
虽过分警惕的娇纵性格他些微不喜,也不喜她心悦那牛鼻子道士的古怪眼光,但不可置否,她很有意思。
梁善渊指尖揉捏着少女的耳垂,又浅浅勾着她耳廓一点点往上,浅尝辄止般圈绕着她的右耳,忽见少女垂落的发梢微颤。
有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