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姐儿?!”花灼被她撞得,浑身疼得厉害,
“我帮了你哥哥,你怎么反倒还欺负我?”
太疼了,她疼得直掉眼泪,心下又委屈又难受,还直想吐,抬头,却见那些花红柳绿的衣裳,心口突突直跳。
方才是怎么了?这些人举着寿衣给她,她竟没认出来,平白要她选寿衣做什么?
“静姐儿!别耽误花灼姑娘选衣裳!”
梁白静持久驻留在花灼身前,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几双手拉拽回人堆儿里,花灼眼前一空,高举着寿衣看不见脸的人们围她越来越近,“选啊!花灼姑娘!选件漂亮衣裳穿!快着呀!”
“是呀!快着!快选衣裳!选了衣裳好上路!快着呀!”
梁白静撞得那一下,本疼得她眼泪直掉,但随着时间流逝,自然疼痛减缓,花灼直觉不对,拼命想将那疼痛残留下来,却依旧抵不过那疼痛逐渐消失,自己脑袋也越发混沌,只高昂大声,
“我不选!破衣裳!我不选!”
要她穿寿衣做什么?穿着寿衣做什么?!
那是寿衣!穿了就要完蛋!
“快着呀!”人们催促起来,举着衣裳围着花灼转,疼痛逐渐快没了,花灼无论如何攥着自己手指头也毫无感觉,只听人们在她身边厉声催促,催的她越发烦躁,恨不能立刻选好了要这些人快快闭嘴。
“快着呀!选呀!都是漂亮衣裳!新衣裳!”
“是呀,灼灼,选好了,哥哥带你回长安,穿着漂亮的新衣裳出门,多好呀。”
“花灼妹妹,这衣裳我都没见过这么好的,花灼妹妹快选呀,选件好衣裳,穿戴漂亮了,咱们就能走了。”
“小姐,您挑好了,听澜服侍着您换上,小姐快些选一件呀。”
催促一声接着一声,满桌子纸人,柳树底下亦是扎好的童男童女,唯独角落坐着个白衣女子,因面白若冬雪,几乎与旁侧纸人混在一处。
这女子,正是梁善渊。
女子一张观音美面天生温润,手中转着餐桌上一盏白瓷茶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拿筷子吃桌上摆的满当当的菜。
刚吃两口,却被牵住垂下的衣袖,梁善渊侧目,旁边站着的,却是梁白静。
小女孩眼里两包眼泪,抓着梁善渊的衣袖不放,目光相视片刻,是梁善渊放下木筷,喝杯清茶方道,“怎么了?”
明知故问。
梁白静眼睛一眨,眼泪便掉了下来,梁善渊手背抵着脸侧,唇畔笑意微淡,落眼瞥着梁白静道,“我来吃饭的,别扰了我,一边去罢。”
梁白静却不从,抓着他衣袖不放,也正是这时,忽听铃铛声自他衣袖中轻响,梁善渊微顿,继而,眉梢微挑,自衣袖间勾出那串系着红绳的金铃铛。
同心铃。
这会儿功夫,那贵女怕是已快死到临头,梦中本就混混沌沌,竟还在临死之前拼命求救,可惜向谁不好,偏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