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渊牵着她,两人一同进漆黑院中,花灼知恐怕又入怨鬼记忆,与梁善渊一同往前走,见屋院门口坐着个正搓洗衣裳,眼神透着痴傻的小厮。
“阿善,这里是哪儿啊?你认得吗?”
梁善渊望那小厮几眼,梁府人太多,他虽在梁府待了几年,但本身便对活人不甚在意,细瞧他处,才微挑了下眉。
竟是梁世奇的居处么?
那早死了的梁白静倒真会瞧。
此次来梁府这四人,那男子颇有几分粗枝大叶的愚钝。
另一女子虽性情好似与梁南音是一路人,温柔,却极为古板,定不会听怨鬼诉说冤屈。
这贵小姐带着的奴仆更不要提,闻鬼色变,一番下来,竟只有这骄纵贵小姐在那小鬼眼中顶得上几分用场。
梁善渊目光些微哂笑。
——倒也更方便了他达成目的。
若这贵小姐再胆小怕事些,就此吓成呆痴才最好,如此,他既没对这一味解药做过坏事,老天爷定不会因此罚他,一路也算勤勤恳恳,护其在身侧,感念他一片真心,解药定没道理失去灵性。
第19章
“是那昨夜里才死了的梁世奇居处。”
说句梁世奇,不完了?她非要加一句是昨夜里才死了的,花灼脸庞登时一白,抓紧了梁善渊的手,“那怎么会——”
过来这儿?
半句卡在喉咙里,只见映着烛火光影的纸窗上,模模糊投下两道人影,花灼正揽着梁善渊不知所措,却听屋内恍似发生了些争执。
“五哥,我早先便同你说过了的,我房里无丫鬟仆从,就阿福一个痴傻小厮,书本归类一向需我自己来做,标好了页码记好了目录的,你要看我不是不给你,但你不能这样一声不吭便翻看我的书,好好的书!这、这不都翻坏了?”
那男子声音清细,底气不足般,说这番话,急促,又像是扯着嗓子,话到末尾,卡了个壳儿,音调都弱了下去。
边说着话,边在纸窗之后十分宝贝的捋着自己的书,却见那个子更为高大的人影一把将他手中书本抢过来,书生身形的清瘦影子正要追,高个子人影却直将书高举过头顶。
“几本破书罢!六弟你当真是个书呆子,就几本破书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了?亲兄弟看你几本书都如此推脱,日后若你当真如那御鬼师所算考中进士,还不一蹄子便将老家人都踹了去?届时谁分的起您一杯羹啊!?”
那声音中气十足,不是花灼听过的那梁善仁的声音,还能是谁?
“我、我并无此意!”
梁世奇一张嘴哪里斗得过他,又气又屈,“大家自是一家人!我怎么会!我怎么会对家里人不理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