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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灼坐在床榻里等,好几次困得刚要闭上眼皮,又莫名心起凉意,忙睁开眼。

几次来回,已是身心俱疲,待见那道白衣身影进屋来,花灼耷拉着一双困眼,还有些没回过神。

“梁善渊?你回来了啊,我等你好久啊。”

少女困倦,声音细弱,枕着怀中锦被,墨发流水似的渡满月辉,如娇柔猫儿。

梁善渊望她模样,微顿,片晌关好屋门。

第12章

此女现下大抵困倦之间,恍似未伸出尖爪的猫儿,梁善渊抱着锦被到她床前,“花灼姑娘,很害怕吗?”

花灼困得厉害,连骂她的力气都没了,她坐在床榻里,抱着锦被,鼻腔里泛出声“嗯”,又道,“只是有一点而已。”

“花灼姑娘,我今夜会留下来打地铺睡,”

继而,她轻唔一声。

“我看这床榻上挂着的木牌感觉摇摇欲坠,花灼姑娘,我去吹烛火,你将这木牌摘下来吧,不要入睡时掉下来,砸到你便不好了。”

此女说到底,也不过是位今年尚不足十六,依赖兄长,娇纵任性的姑娘。

梁善渊见多了他人对自己的好感,亦见多了他人对自己的厌恶,无非是嫉妒心起,亦或者认为她并非是表面所展现的良善之辈,但不足两三日,皆会对她改观,变得与那些对她抱有爱慕,羡慕,喜爱之人一样。

活着的人,在她眼中全都一样。

此女的心中戒备,于梁善渊而言,突破也简单非常。

花灼懒散的掀了下眼皮。

烛火明晃晃,眼前身穿素衣的梁善渊笑得温和,面若玉观音,恐怕修罗都无法拒绝她的半句提议。

书中,梁善渊也时常如此。

她用温和表面要许如意抛下一切,蛊惑许如意将曾经淋一下雨都舍不得的本命铜钱剑埋在泥土中,扔掉身上所有的符纸,与孟秋辞决裂,最后那日,笑着指了指前方幽林。

“许公子,我实在走累了,你我去里面休息休息吧?”

身无一物的许如意被梁善渊带入幽林,挖出心脏,而那片幽林之中,遍地是被梁善渊骗进来的人类,食心恶鬼勾引人心后,再将其心挖出吞吃,后将胸膛空空一片的尸身随手扔进无人幽林。

花灼一直很好奇,梁善渊是怎么骗人的。

恐怕就是像现在这样骗吧?

此木牌为驱鬼木牌,能抵御鬼魂不进床幔,花灼已经靠此木牌抵御过一次鬼魂,梁善渊摘她木牌,想要做什么?

花灼轻轻的眨了一下眼,“少管我的闲事,以为你自己是谁?这木牌可是我哥哥给我系上的,要解也需得是我哥哥给我解下来。”

少女声娇蛮,说完,拉上床幔便躺回床榻里。

侧脸刚沾上软枕,便听脑内一阵刺耳警报,花灼顿时心惊肉跳,困意消退,双眼瞪大盯着外头,却见隔着床幔的那道模糊身影,正动作温和的在地上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