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夏说着,真就找出两张欠条来,一张是师翱结婚办酒席的时候借了五十,一张是有次子娴急性肠胃炎,去医院钱没带够,找楚奇借了三十。
虽然加起来只有八十,但也说明她和师震已经入不敷出了。
白菡没想到他们的日子也这么艰难,不禁好奇:“我听说小裴的书挺赚钱的,她那么有钱,没给你们一点儿?”
“害,哪有外面传说的那么好啊,她那书需要卖出去才能拿到钱,现在不知道卖了多少,总之出版社只把预付的稿费打了过来,一共才给了六百。六百块够干什么的,她娘家妈妈生病了,钱一到手她就汇了三百回去,剩下三百她得留着生二胎用啊。我们做长辈的,就算知道她手里有点余钱,也不好意思开口要,谁让我和师震一天都没养过我家敬戎呢。敬戎还是小裴找回来的,他们不找我们讨要补偿就不错了,我和师震都是懂得感恩的人,不会惦记他们的钱袋子的。”景元夏把白菡的路直接堵死了。
人小裴的妈妈生病了,要管,人小裴怀二胎了,要留钱,人小裴的丈夫没享受过师家一天半天的养育,只不过是因为血缘关系,才凑合做了一家人,谁好意思开口要他们的钱,那不是犯贱吗。
白菡也是个聪明人,听话听音,知道景元夏是反对她去找裴素素的,只得起身,去了老爷子那边。
依旧是失望而出。
老爷子一直在睡觉,她等了半个多小时都没醒。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去找黄晨要钱。
没想到黄晨已经把钱准备好了,白菡还没有开口,他就塞了两百块在她怀里。
白菡忽然愣住了。
她最不待见的儿子,她当做敌人的儿子,居然是唯一一个主动拿钱出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怀疑自己当初做错了。
她要不是为了维护黄昱不择手段,黄晨是不会负气离开的。
要是黄晨没有离开,一定比今天更出色更有成就,毕竟,只要黄晨愿意去部队,那就是黄坚一句话的事儿。
要是黄晨去了部队,她白菡现在只要含饴弄孙,等着享福就好了,哪里需要像如今这样狼狈,到处借钱,拆了东墙补西墙,补了西墙又要去扶着南墙。
她握紧了手里的二十张大团结,默默转身,离开了黄晨家院子。
外面的路灯有些昏暗,她一路走,一路反思 ,一路叹气。
回到家,她看着还在吵架的黄昱和师翊,沉默的把钱往桌子上一拍,什么也不想说了,回屋,睡觉。
裴素素孕吐很难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师敬戎起床,看了眼睡在儿童床里的卓彧,去外面倒了点凉白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