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声外密密麻麻围了几圈人,好不热闹。
宋归鸦不愿与人挤在一处,便飞身跃上望江楼三楼雅间外面的檐角上,脑袋一伸往下张望着。
原是望江楼的掌柜在十五丈开外的地方立了个靶子,放话说,谁要是能抬起紫衫木制的重弓射中靶心,便能赢得今年花灯会上唯一一盏凤凰花灯。
似乎有点意思。
凤凰花灯可比兄长送给孟静姝的那些兔子灯荷花灯漂亮多了,赢回来送给蓉儿也好。
正要抬脚,忽地听到窗内有人说话。
“方才天鸿四子听闻长……小姐喜欢那凤凰花灯,便一同下去了,也不知最后谁能拔得头筹呢。”
“那还用说,肯定是章公子,他爹可是大名鼎鼎的平南王,自小习武,骑射自然不在话下。”
平南王世子章怀玉?
嘁,不过是草包一个。
素日在天鸿书院里只知道欺负弱小,打压寒门,处处耀武扬威,连她兄长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整日里自诩是文韬武略的沙场儒将。
明明就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白鸡罢了。
紧接着里面又道:“我是猜何公子,听说他的射术师承岳老先生呢。”
“这么说来,邱公子和方公子也不无可能。”
“……”
里头叽叽喳喳争辩个不听,气氛热火朝天,宋归鸦在外头听着,不自觉撇了嘴。
这三人打小跟章怀玉穿一条裤子,都好不到哪儿去。
也不知这些闺门小姐们是不是绣花绣得眼神都不太好使了。
她听了个无趣,正要飞下屋檐,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聒噪。”
顿然之间,屋内鸦雀无声。
明明是一道冰冷的呵斥,她愣是从少女淡漠的嗓音中听出了一股子娇慵来。
这么一听,莫名地出了神,雪湿的瓦片让她脚下一滑,踩碎了一块碎瓦,发出“咯嗒”一声脆响,惊扰了屋内的人。
屋里有人掀窗查看,一眼便看见夜色中一声玄衣赤带戴着白狐面具的宋归鸦。
她当即怒斥:“你是谁?怎么躲在这里偷听?”
反正已经被人发现,宋归鸦索性坦荡地翻进了窗,一进去便看见临窗的软榻上坐着一位眉目清绝,灿若桃李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