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还在得意洋洋地,一字一句地,向杜思琪描述着苏芷怎么被他一步步玩死的详细过程,丝毫没有发觉方向盘上的手变得惨白至极,几无血色。
直到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响,窗外倒退的景色越来越迅速。
“贱人,开这么快找死啊?”
狭窄的车内,宋宇大声呵斥着杜思琪,杜思琪却仿佛失聪了一般,双目直视前方,脚下依旧稳稳踩着油门,仪表盘上的数字不断抖动,向上攀升。
宋宇察觉到不对劲,内心涌出巨大的恐惧,他立马伸手去抢方向盘,脚底下狠狠地踹着她踩油门的脚。
“你他妈疯了?!快松手!!”
就在杜思琪快要被他成功踹开的时候,一辆巨大的卡车迎面冲了过来。
画面骤然之间发生一阵剧烈的抖动,紧接着是一阵黑屏,没有画面,只有声音,等一切尘埃落定后,行车记录仪重新恢复了车内的画面。
宋宇因为没有系安全带,被甩出了副驾驶,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被高尔夫球杆扎穿在车后座。
杜思琪半截身子都被弹出的安全气囊掩埋,隐隐只能看见一张侧脸。
周遭静谧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隐约听见有个中年男人口齿不清地打着急救电话。
杜思琪就这么顶着半张带着鲜红指印的脸,安静地靠在车座上,紧闭着双眸,又黑又密的长睫根根分明地树立在空气中,宛如一个沉睡的婴儿。
又过了一会儿,长睫微动,杜思琪艰难地睁开双眼,慢慢地转向行车记录仪,额头上的血液忽地坠落,沿着鼻梁骨流淌而下,接着没入一片白色之中,染红了半个气囊。
同时,她对着行车记录仪,留下了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要,按时吃饭,别,总熬夜。”
终于,苏芷再也止不住早已汹涌的泪水,宛如决堤的江河,淹没了无数个日夜里的绝望。
……
奚桐月和宋归鸦离开化妆间的时候,特意叮嘱池瑜守在门口。
如果听见里面有人哭,不要进去,不用理会。
如果有人来,就请他/她暂时离开。
因此,池瑜在门口听见里面撕心裂肺的痛苦哭声,也只能跟来往的人解释一句,“不好意思,里面在对戏。”
在去道具组视察的路上,宋归鸦不动声色地握住奚桐月泛着凉意的手。
奚桐月任由她握着,面无表情地朝前走着。
走了一段时间,奚桐月心底的那一股郁气似是有所缓解,她勾起唇角,转眸看向身旁一直保持静默的人,似笑非笑道:“昭蘅一点都不好奇?”
宋归鸦忽然被这么一问,一脸懵懂:“好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