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无比清晰地记起那封从北境而来用鲜血染红的八百里急报呈于殿前时,心底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形容的窒痛。

奚桐月面上依旧是那副散懒的样子,可宋归鸦却明显察觉到她心绪不佳。

“怎么了?”她轻声问道,澄澈的眼眸中是一片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柔意。

思绪被拉回,奚桐月抬眸看着眼前活生生的宋归鸦,全身的皮肤宛如凝脂,没有一处刀疤和箭洞,白皙细腻的面容活色生香,不再苍白僵硬。

奚桐月接过野果时,顺势拾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把玩。

因自小习武,宋归鸦的手并不凉,而是泛着温润的暖意,她的手骨生得长,指节的比例极佳,掌心指腹有些薄茧,却丝毫不影响质感与美观。

宋归鸦怔了一下,干净的眼眸倏地一滞,什么也没说,目光久久停留在交缠的手上。

奚桐月勾起手指挠了挠宋归鸦的手心,宋归鸦怕引她不快,强忍住蜷起手指的冲动。

没过一会儿,宋归鸦的手变得愈加温热。

奚桐月唇边的笑意渐深。

所幸这个角度摄像机拍不到,否则奚桐月这个莫名的举动不知要引起多大的轰动。

“宋老师在喜欢的人面前一直都这么容易害羞?”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心事乍然被发现,宋归鸦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但很快就被掩去。

她趁手指还未发烫前将手收回,若无其事地撩起一掬清水,仔细清洗着沾了果汁的小刀,随后才抬眸凝视奚桐月,用不急不缓的语气反问道:

“奚老师是在问我,还是问她?”

奚桐月当然知道宋归鸦的言外之意,略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却没回答。

原本还有些许暧昧的气氛瞬间消散。

沉默片刻,宋归鸦敛起双眸,显然是没打算再继续追问。

恰好此时,黎星若在快要熄灭的灶边朝她们挥手。

“奚老师,鸦鸦,天快黑了,我们要进去啦!”

“好。”宋归鸦应了一声,转而看着奚桐月,“我们也回去?”

奚桐月半边脸掩于昏暗的夜色中,看不出情绪,只有鼻尖发出一声低淡的“嗯”。

木头开窍了,还学会刺人了。

回到竹屋。

见奚桐月的竹床与她的并排放在一侧,中间隔着一个窗户的距离。

似是想起什么,她脚步一转,去屋外的竹栏杆上,将那条从咔咔塔察部落顺手带出来的兽皮毯拿了进来,铺在奚桐月的竹床上。

只不过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