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从机舱里飞了出去,恍惚间,他看见云唐背着降落伞跳了下来,就在他的头顶,几根黑色的触腕从树干上冲出,接住掉落的机舱,把降落伞和人一起缠住。
沙星末朝着天空伸手,没有东西来接住他。
他是不是要摔死了?
也许不会摔死,会炸死在空中。他眼前浮起黑漆漆的噪点,胸口疼得快要死去,连失重感都不那么明显了。
“白澄一”
白澄一在哪儿,他的小怪物在哪儿。
为什么还不来救他?
“白”
“星末,”软糯而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在。”
他掉进了水里,一张口,冰凉的黏液灌入口中,他猛呛了几口,随即头露出水面,拼命吸气。
他睁开眼,水珠遮挡住视线,白澄一伏在他身上,浑身都湿漉漉的,头发滴下水珠,落在他脸上。
“难受”他攥住自己的胸口,那里还在砰砰跳动,他的心脏快跑不动了。
“很快,很快就好,”白澄一握住他的手。
“等”
他想说先扯掉腰上的共振器,但柔软的唇贴了上来,将他的声音堵住。
白澄一将甜水送入的他的口中,但这温存仅一瞬间,下一秒他左胸一阵撕裂的疼痛,冰冷的倒刺扎了进去。
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鸣,牙关紧闭咬住了白澄一的舌头,苦涩的味道渗入齿间,沁入胃里。
好疼,比任何时候都疼。
就像活生生挖出一块顽瘤。
胸腔拉开了一个口子,白澄一用最轻柔的动作扯下芯片,它几乎快长进肉里,在离开跳动的温床时扯出血丝,发出“嘀”的一声轻响。
“丢掉快。”沙星末闭上眼,他的心跳终于稳了下来,破开的血肉快速愈合,除了痛以外没有别的感受。
芯片似乎炸在了不远处,激起一声惨叫。沙星末想要扯开眼皮,又被吻了回去。
“你为什么要装这个东西?”白澄一唇贴在他的左眼上,声音颤抖,“你知道刚才,有多可怕吗?”
那跳动的芯片已经移位,只差一点,就扎进心脏里。
“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对我!”白澄一抽噎着,“你人,是我的。你的身体,也是我的!”
“不准再折磨自己,”他用命令的口吻说,“明白了吗?”
“好”沙星末意识不清地回应,“都是你的。”